人天生免疫的,總是會有的。”徐博士自言自語道。“世界上從不曾有什麼可以擊敗一切而不被任何其他任何打倒的東西存在。也總會有一個源頭,這種病毒的來源。它是生物,也一定會死。”
“它……”席安乾嚥了一口唾沫,雖然覺得很荒唐,還是問了。“會讓人變成喪屍嗎?電視裡那種見人就咬,吃人。被咬者也會變成喪屍,繼續吃其他人那種?理論上,也是病毒引起的,不是嗎?”
“你的那個同事,被發現時已經死了三天。”徐博士沒有直接回答席安的問題,也沒有嘲笑席安這種荒謬的假設,似乎他並不排除這樣的可能。“屍體和正常情況下一樣開始自然腐敗,組織自溶……但他的神經和肌肉似乎不受影響,他能行動。一具在移動的自然腐敗的屍體,在襲擊大腦後還真會停下來。”
在心裡默默為自己的同事和鄰居遺憾下後,席安再次回到正題上,問道:“那麼在沒有外力干擾的情況下游屍可以存在多久?他們的移動有方向嗎?這次在地下軍區看到的那些,他們跟碰碰車一樣,撞到東西就拐彎,不然就一直往前走。”席安忽然想到武妍的眼睛,還有之前徐博士已經提到的區別,一下屏住了呼吸。“到底有多少種變異的形式已經被發現了?難道遊屍和遊屍之間也有個體差異?”
“我還是一個個回答你吧。”徐博士抽完最後一口煙,將菸頭扔在地上碾碎。“在地下軍區被遺棄前你的那位同事還沒有停止移動,他幾乎不需要休息。後期已經沒有人可以直視他,實在太……噁心了。我們把他關在一個玻璃房內,每隔一個小時對空氣進行檢測,利用機器人進去提取屍體樣本研究。”
徐博士忽然停了下來,轉頭看著席安,眼裡盡然帶著同情,問道:“你和你同事關係好嗎?”
“還行吧。”席安不明所以,不過老實回答了。
“那還好。”徐博士再次轉頭眺望遠方。“我們當時都很慶幸,我們並不認識這個人。不過至少這個人那時已經死了,也不算受苦。如果看到你的親人,好友變成這樣實在是……太殘忍了。所以相對而言你的那位鄰居幸運了很多,雖然她的丈夫可能也不幸。那位先生也是遊屍對吧?你很幸運,現在還沒事。”
“可惜我也不是免疫者。那何姐呢?何君藝。”
“不會腐敗的屍體,其實也不能說死了。細胞還活著,指甲和頭髮會生長,皮屑會脫落,只是沒有意識沒有心跳沒有呼吸。當然,根據目前的規定,沒有心跳沒有呼吸的,就都是死人。”徐博士說話間又有些煩躁地從口袋裡掏出煙來抽。“坦白說,我有一種被耍了的感覺。”
席安隨口問道:“被誰耍了?”
徐博士回頭白了席安一眼,沒好氣地說:“大自然,造物主,上帝,母星,隨便怎麼稱呼。”
“哦。”席安恍然大悟。“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心裡暗道,其實是你學識有限,又不謙虛好學。
徐博士又瞪了席安一眼,狠狠地抽了一口煙,結果把自己給嗆到了。
“我和你說的這些,別再跟更多的人說,說出來也就只能自己嚇唬自己。至於你最開始的疑問,我是這麼想的。”徐博士轉頭看了眼也盯著他們的薛遊和助手。“人還好生生在著,能跑能跳能吃能睡會說會笑就總還是有希望地,跟那些死了的人比起來,那些人,才真的無藥可救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謝謝你,徐博士。”
“如果,我是說如果……”徐博士深吸口氣憋著。“只有這樣的人才是最後的免疫者才能活下來,也許這就是進化的另一種表現。我們對過去的自己或者我們的祖先帶有留念,但畢竟那是過去。”
這一次,席安沒有任何回答,因為他不認可這樣的觀點。人類之所謂是人類,是有他自己的定義,一旦超越或顛覆了這樣的定義,人類也就不再是人類。而席安屬於人類,其他物種的生死幸福和自己這個物種比起來,就顯得不那麼重要,何況還是想要取代他們的那個物種。如果自我保護無法避免地帶有對他人的傷害,被稱之為自私自利地話,席安覺得自己也就是一個自私自利的人。
薛遊這時忍不住走了過來,很關切地看著席安,還給他遞了個洗乾淨的蘋果。複合的事兩人雖然沒再提,但薛遊的表現已非常明顯,跟當初追求時一比,現在的薛遊就跟不自拔陷入戀愛的愣頭青年一樣。
距離甄小棟他們預計回來的時間超過了十分鐘,還沒有見四人的蹤影。高科用對講機跟甄小棟聯絡了數次都沒有得到回應。高科,歐陽和徐博士目前是決定者,三個人商量後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