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只能靜靜地看著夏死去——
我,只是想活下去;我只是,服從了天。
後來,我一直住在這冬日飄雪的北方,家中放滿了布匹和玉器。只是我再沒有提起過自己的名字,
如今連商也死了,或許從此再無人知道我的故事。我混在了北方的天裡、地裡、塵埃裡。可我仍舊有時會憶起當年的某些東西,還有一個人熟悉的身影。
夏,我說我想活下去。可就在那個雪天裡,我其實已經死了。
於是無人可知,於是我彷彿已從這個世間消失,於是後人只稱“良渚”為斷世。
【“距今5000-4000年間,良渚文化一度達到過較高水平,農業、紡織、竹編、製陶、釀酒、琢玉業都比較發達。繼此之後的馬橋文化卻較為落後,與前者明視訊記憶體在著文化上的斷層。不少學者認為,距今4000
年左右,良渚曾發生過‘海侵’災害,在今日太湖、陽澄湖等湖底都能發現良渚的遺物。考古學家發現,部分良渚先民經今天的蘇北、安徽逐漸北上,與中原的夏朝相融合。”】
三月悽悽兮,瓊華瓊英。君子愛否,攜玉與君。
五月瀟瀟兮,曲溝曲河。君子愛否,傾酒敬君。
七月綿綿兮,紋紡紋絹。君子愛否,織絲著君。
正月燁燁兮,雨霜雨雪。君子愛否,死穴同君。
☆、第二篇…遠方
遠方
命運有時候就像是個被捏造出的故事,你看不透、觸不到,卻已深陷其中。
【怎奈黎明不懂哀傷,雙人成單。】
他靜靜地站在門邊,不知站了多久,卻也始終只能瞧見一個背影。屋內的人伏在案前,持著筆,像是在埋頭寫著什麼。風吹得人有些心寒,他仍立在原地,似是在等他回頭,幻想著,繼而便莫名地笑了起來。
樓似乎是聽見了身後的響動,猛地站起身。一桌被手壓住的宣紙剎那間被風吹起,在空中輾轉著。他無暇顧及,只是皺著眉看著眼前的人,手在身後暗自攥緊,冷聲道:“你又來這裡做什麼?王已經死了,我對你來說根本沒有價值。”
門邊的人臉上的笑有些凝固。他只是遠隔著墨跡未乾的紙看著樓,沒有動,也不說話。樓看他沒有反應,頓時有些惱怒,走到他面前狠狠地瞪著他:“我說過,王的後人都已經被你殺盡了,留著我,你還能引出誰來?!”言罷,側身就要離開,手卻突然間被一旁的人抓住。樓甩了甩,沒能甩開,只得抬眸怒視著眼前的人。
“白水動亂,我即刻就要動身。”鵬緊緊抓著樓,指節處有些發白。
樓一挑眉,反問:“你告訴我這個做什麼?難道不怕我逃走麼?”
鵬愣了愣,又沉默了。二人僵持了好一會兒,鵬突然鬆開了樓的手,轉身離開。一身華服襯著繁華後的糜爛,似乎離樓越來越遠了。樓站在原地沒有動,視線順著他離去的方向,突然沒了焦點。他猛地深吸了一口氣,轉身回了屋子,將跌落地上的宣紙一張張理好,看著自己謄寫在其上的佛經,暗暗自嘲了起來。
他要去白水郡鎮邊,自己就應該快些打點好包袱離開,抄一大疊這個,難道還盼著他能安全回來不成?
【誰能忘記那段時光,離別容易再見難。】
他一去就去了一年,樓鬼使神差地沒有離開,只是靜靜地待在這圍牆之內,彷彿一直在等待著什麼。一年之內鵬杳無音訊,而白水的戰事也很難輾轉地傳到這裡,樓以為自己會漸漸忘了他。如果他真的回不來,那自己吃穿不愁地住在這裡,倒也樂得逍遙自在。
然而要忘了一個人很難,目光停留的地方似乎總有那個人的痕跡。於是樓變得很不安,他突然覺得,鵬還留在這個院落內操縱著城裡的一切,包括自己。
鵬回來的那天,整個府邸都很熱
鬧,甚至自己這片從來無人問津的小方地也被染上了喜慶的氣息。樓坐在案前將橫幅上的最後一個字寫完,起身左右看了看,瞧見那上面有些偏斜的隸書,心情有些煩悶。
他是生是死,升官封爵或貶為庶民,都不幹自己什麼事,何必焦慮得連一篇碑文都摹不好?
鵬知道樓必定會逃走,所以回到府邸時既不敢問及,也不敢去他所住的小院。風吹亂了燭光,鵬靜靜地坐在窗邊,與影互敬。他突然覺得自己其實不該回來,若是身在白水,面對無際荒沙,便不會再念著江東的人了。
【風,吹不動滄桑。雨,輕彈在眼眶。這世界,還有誰溫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