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之間的氣氛難得地平靜得有了異樣,但很快便被臨弦知打破了,他不習慣長久地去思考某件事情,當然也不打算在師父的房間醞釀尿意。
想了想,今日是城裡的祭祀,那肯定是有很多小孩兒的,童子尿也不是什麼稀奇的東西。臨弦知看了看淨義的臉色,道:“師父,我們去祭祀上看看吧?”
淨義抬眼看向自己這徒弟,良久,待到臨弦知已經沒了什麼耐性時才說道:“你先去罷,為師隨後來找你便是。”
臨弦知把盆子頂到頭上,顛顛地走了,淨義在房裡,聽見外面傳來臨弦知的聲音,他正在邀請李府裡的小斯跟他一起去。
街上很熱鬧,除了一些必須的活動之外,便是鎮上的人們自發的活動,聽說京城最紅火的戲班也來了,河岸邊停靠了兩艘大船,船上掛滿了各色的油紙燈籠,特別的好看。戲班子還在鎮子最大的空地上搭了戲臺,隔得老遠也能聽見咿咿呀呀的曲兒聲。
臨弦知在人群中穿梭,頭頂花燈高盞,時不時燃放的煙火將整個天空照亮。月定城比蘭芳城大了太多,這樣的祭祀在蘭芳城也有,可卻從來沒有這樣盛大過。
人很多,熱鬧的地方甚至需要用擠的,從文昌廟燒了香出來,臨弦知摸了摸身上私藏的銀兩,糾結著要不要去買一盞燈籠,有很多有趣的東西,可他最喜歡那個最大的燈籠,上面描繪的是威嚴的上古神獸。
思考了片刻,臨弦知還是打算不買那燈籠了,首先那東西太大,現在人多,要提在手裡是不可能的,會被碰到也許會壞掉;再者,這燈籠也就玩一會兒罷了,明天還得跟師父趕路去豐山,這東西沒地方放,小些的話可以放在馬車上趕夜路。
可小的他又不喜歡。
最後還是決定去買兩個木人,費力地擠到攤位前,臨弦知大喊道:“老闆給我兩個男的木人,要一個大一個小的,大的刻淨義,清淨的淨,那個寫起來最簡單的義;小的刻臨弦知,臨時的臨,撥絃的弦,知曉的知,給我刻好看點。”
“好叻。”老闆應了聲,低頭開始挑選最木人。
臨弦知剛掏出錢準備遞給老闆,就被人撞了一下,銀子連同頭上頂著的已經忘記存在了的盆掉到了地上,很快就來往的行人踹到不知何處去了。
“我的銀子……”臨弦知哀叫了一聲,這人多的,根本沒法去找銀子。他是跟李府的小斯一起出來的,可早些時候就走散了,這會兒也不知道那人在哪裡。
都怪剛才那人……
“抱歉小兄弟!”
臨弦知剛回頭,正準備說上兩句,可對方先道了歉,這讓他張了張嘴什麼也說不上來。說話的男人著了一身雪白的衣衫,看起來像是道袍,也的確是道袍,男人很高,怕是不比師父矮多少,只是男人雖高卻並不算很結實,不過卻意外地被一身雪白的道袍襯得仙風道骨,真如同下凡而來的神仙一般。
臨弦知不免在心中將面前這人跟自家師父做了一通比較,不過這比較得卻有點莫名其妙了,收回思緒,臨弦知搖搖頭,道:“沒關係,只是你方才撞掉了我的銀兩,那是我最後的私藏,本是打算買點東西回去送予我師父,而現在,我已經讓老闆準備好了,可銀子沒了……”
“那……”
“我並不是想要責怪你,掏出銀子沒有拿好也有我的問題,我的意思是,看在是你撞我的原因上,你先借我一點,隨後你跟我去鎮上的李府,我再還你便是。”
男人笑了笑,道:“是嗎,我也住李府。”
“咦,那就更好了。”
男人道:“只是,我身上卻沒有銀兩。”見臨弦知臉上的表情,男人忍不住又笑了笑:“我能幫你把銀子找回來。”
“怎麼找?”
——
臨弦知手裡拿著兩個木人在熱鬧的街上亂竄著,幫他找回銀兩的道長已經不知曉去了哪裡。
師父之前說過要來街上找他,可這街上人這麼多,不知道師父有沒有來。
臨弦知一隻手拿著個木人,一大一小的兩個木人雕刻得栩栩如生,那老闆說那是按照他想象中的仙人雕刻出來的模樣,木人在文昌廟中放了很久,又適逢這樣的祭祀,身上已經有了靈氣,刻上名字之後,就代表了那個人了。甚至還有祛邪避兇的作用,絕對是個好東西。
轉了一圈之後臨弦知又回到了文昌廟前,再看見從廟裡走出來的人時,他雙眼亮了亮,忙擠開人群衝了過去。
“師父,你真來了?”
淨義看著眼前比自己矮了個頭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