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
淨義眉頭一皺,立刻便回到臨弦知身邊。
臨弦知眨了眨眼,好像對剛才的事情有些莫名,回頭看向男子消失的方向,皺眉道:“他剛才好像碰了我一下。”
“碰了何處?”
“脖子。”臨弦知偏頭,剛才也就是一瞬間的感覺而已,一個冰涼的東西貼著脖子滑了過去,臨弦知將脖子露給師父看,那條老老實實地當著髮飾的小蛇在脖子上繞了一圈之後又回去了。
淨義看了看卻沒有發現什麼異樣,他將手放了上去,臨弦知頸上細緻的面板還有些微熱的溫度,令人有些捨不得移開手,拇指在細化敏感的面板上摩擦了片刻,淨義愣了一下,猛然收回手,輕聲道:“沒事……”
臨弦知怕癢,被淨義拇指摸了兩下,感覺渾身都癢了似得,打了個激靈,伸手撫了下脖子。
“跟我來,弦知……”淨義道。
男子出去許是去幫那白衣女子,那女子倒不足為懼,只是那男子卻不知底細,慕雲悠又有傷在身,的確令人擔憂。
外面雨勢很大,兩人剛追過去沒多久,便見慕雲悠走了回來,渾身都溼了個透,捂著左肩臉色慘白,淨義上前扶住慕雲悠,慕雲悠順勢將整個身體的力道都放到淨義身上,道:“那男子並沒有要殺人的打算,只是阻止我殺那女子。”
臨弦知問道:“師叔,你受傷了?”
慕雲悠搖頭:“毒未淨,有些使不出力,方才被那男子拍了一掌。”
經過了一番打鬧,客棧現下也沒之前那麼熱鬧了,不少人都看見了之前那白衣女子的妖術,這會兒都回了房,緊閉著門,讓小二將飯菜送進了屋裡去了。客棧的夥計忙收拾起來,不過趕後來的客人卻不知曉,沒多久客棧又恢復了熱鬧。
淨義將慕雲悠扶回房,囑咐了兩句,便轉身打算去叫趙福禮過來幫忙。慕雲悠伸手拉住淨義僧袍袖子,細聲道:“子言……我知道你恨我,恨我利用了你,但我是真的後悔了,不然我現在也不會還在這裡,我……”
慕雲悠的話忽然停了下來,淨義低頭看著他,淡然的臉上找不到半點表情,好像對方說著的事情跟他毫無關係。而慕雲悠此刻也不知道再說什麼好,當初是他背叛了子言,放棄了子言選擇了另外一個人,選擇利用那個人達到某些目的,只是到了最後卻還是放棄,縱使最後的確是因為子言,但好像說什麼都晚了……
他後悔當初的決定,在接受了師父禁閉之後便立刻出來,但現在子言——應該說是淨義,已經將他看做一個完全不相干的人。他道了歉乞求著懺悔著,卻還是得不到原諒,那種再也無法回到從前的想法,令他難受得想哭。
不甘心,怎麼能夠甘心,雖然背叛了,但他最後還是為了他而放棄了飛昇,這難道還不夠?在知道淨義剃度的時間竟然就是自己決定飛昇後的時間時,慕雲悠認為只要自己道歉,淨義會為了他而還俗,知道淨義的剃度根本算不上是剃度,只是削了頭髮而已時,那種高興是難以言說的。
然而淨義這種與以前截然不同的淡漠態度,跟針一樣紮在心上。他以為經過之前的道歉與受傷的事情,淨義會像以前那樣,但他發現,並沒有……
現在的淨義對他跟對別人一樣。
淨義看了一眼自己被抓著的僧袍,等了些許時間卻不見慕雲悠說話,便道:“我讓小二替你端熱水過來,傷是內傷,你自己運氣調息,我便不打擾你了。”
慕雲悠抿了抿唇,放開了手。
——
轉眼已是天黑,夜已深,白日裡下了暴雨現下夜晚卻是明朗了起來,月掛中天,之前的烏雲正快速地飄過。
淨義吹滅油燈躺了下來,卻意外地無法睡著,眼前那些過往快速地在眼前閃過,如何也揮之不去,心中便念起了寧心咒。
不知何時總算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腦海中那些無法控制的畫面便一湧而上,淨義知曉自己在夢中,一時間卻沒法令自己醒過來,只能朝著前方走了上去。
或許是夢裡,他沒法聽到自己的腳步聲,只是眼前的畫面卻令人驚訝。華麗的房間裡幾個人正在忙碌著,而站在不遠處背對著他的人張開了雙手,由著人為他穿衣。
那人轉過身來,周遭的一切彷彿顯得更為明亮,那一套紅色長袍直接曳地,長袍頗為華貴,袍身繡著金鳳,領口與袖口都有著極為細緻的暗金刺繡,其上更是嵌著珠寶。那人頭上戴著九鳳朝陽冠,這一身鳳冠霞帔分明是女子結婚時才有的裝扮,華貴和繁瑣的衣服佩飾是皇家近親才會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