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服。
“黑無常,你先請。”鴻舊衣讓出門,挑眼看著流楫。
流楫無所謂的挑挑眉,大步流星的跨出了暗門,接著“吱扭”一聲,黑暗中又只剩下長秋一人。
再沒力氣考慮來日的禍福生死,長秋此刻只想安詳的睡上一覺。看來將他們的行刺大計洩露的就是流楫了,這個結果倒也不算意外。畢竟普天之下知道此事的不過幾人,後來死的死、病的病,一番折騰下來還有時間有精力出去放風聲的人,流楫簡直是當仁不讓了。
血液像一股暖和的溪流,順著肩膀緩緩的淌過胸口,給襤褸的衣服沾染新的圖騰。長秋無力的眨著眼睛,感慨自己落此下場可謂自作自受,猶記師傅臨終前曾逼他發下毒誓去取蹴雪和流楫的性命,是他自己一意孤行,偏執的相信蹴雪和流楫,違背了師傅的遺命,那麼現在他得不到好死算不算是應了那時的賭咒呢。
昏昏沉沉中長秋合上眼,覺得自己的身體彷彿沒有了重量和形狀,輕飄飄的像一朵雲。於是他從暗門的縫隙中溜出去,逃到浩瀚的蒼穹懷裡,然後向著東方一直飛,一直飛,一直飛,飛回那個叫陌裔的地方,飛回那個人的身旁。那個人正在後山的杏樹下向著遠方張望,長秋便悄悄的懸浮在他的頭頂,壞心眼的招幾縷風掃亂他的頭髮,惹得他煩躁的揚起頭來。這個時候應本想給他一個久別的吻,卻看到了他的脖間閃過一道刺眼的光痕。
“摘掉……快把它摘掉……”長秋掙扎著醒過來,乾澀的喉嚨發出低啞的氣聲。雙眼久未見光,在突如其來的天光下有些不適,不自主的眯了起來。
不對,暗室裡怎麼會有陽光?!長秋一驚,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在奔跑的馬背上,顛簸在明媚的秋陽之下。身後同乘一騎的人察覺到長秋醒了,伸出臂膀把他往自己的胸膛攬了攬,穩穩將他固定在了懷裡。
一股醇厚的植物香瀰漫開來,長秋熟悉這個味道。疼痛讓人疲憊,長秋乾脆順勢把頭枕在了身後的肩膀上,有氣無力的說:“流楫兄,你總是出其不意。”
流楫當然聽得出長秋話裡的意思,回答道:“彼此彼此,你原本不也是說想去我們家嗎,現在還不是出現在藐雲閣。”
“呵,撒謊是我的不是,不過,要不是這一遭我也沒機會知道流楫兄竟然就是江湖中令人聞風喪膽的毒死士——黑無常啊。”
長秋身體本來就已不同往日,又加上這幾日的嚴刑拷打,根本經不起馬背勞頓,很快就有汩汩的血液從嘴角淌出,意識也開始模糊起來。
流楫用袖子給長秋擦了擦,看著前方淡然道:“現在先回我家,在此之前你還是不要再說話了。”
長秋的體力已經到了極限,順從的合上了雙眼,就在昏睡過去的前一刻小聲的呢喃道:“……他好嗎?”
流楫將長秋身上的斗篷裹緊一些,狠狠抽了馬兒一鞭,自言自語似的說道:“我也想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發了N次。。。我以為再也上不上來了。。。望天ing
29、第廿九章 。。。
雖然地處山谷,氣溫比外面高一些,但裡面還是難免一派草木頹唐的冬景。
流楫給龍爺爺的排位上了貢,又給小白多添了些食物,然後端上剛熬好的甜粥走進睡房。
長秋的外傷遍佈全身,所幸傷口沒有潰爛,正在流楫精心的治療下漸漸的癒合著。雖然如此,但他的身體卻毫無起色,鮮活的氣息就像入海的江河一般,轟轟烈烈的消失流逝。流楫不是大夫,他只能束手無策的看著長秋的面色一天天的變得蠟黃,甚至還出現了咳血的狀況。
流楫把粥放在炕桌上,拍了拍倚窗閉目的長秋,說:“喝碗粥吧,今天是臘八。”
長秋點點頭,儘量靈活的挪過身子,卻還是顯得有氣無力。流楫看著長秋吃力的將一口口粥送進嘴裡,自己倚在了火炕的另一邊。
這就他們這幾日來的生活,流楫給長秋換藥做飯洗臉換衣,長秋則順從的養傷休息給什麼吃什麼,他們之間幾乎沒有什麼言語的交流,但彼此都知道他們只是各自在等待合適的時機。
“咳咳……”吃到一半長秋又咳了血,勺裡的粥全都撒到了手上,流楫連忙拿手巾來給他擦拭,嘴裡不自覺的嘟囔道:“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長秋虛弱的靠回窗邊,半垂著眼看流楫在那裡忙和。可惜了那碗臘八粥,沾了血不能再喝了。記得自己離開陌裔那天,寒竹曾經特別孩子氣的就歸來的日子和自己討價還價,四個月變三個月,從大年夜計較到臘八節。說實話,當時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