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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流輯一愣,轉而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哈,扶容,我有生之年能聽到這句話,夫復何求啊……。”

流楫自己都不知道,汩汩黑色的血液正順著他的嘴角流下來,蹴雪這會是真的害怕了,他不在吼流楫,轉而跪坐流楫面前,儘量溫和的說:“我們趕緊找個大夫好不好,快些包紮好不好……。”

流楫搖搖頭,說:“別再找什麼不相干的人來,我難道不知道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嗎。人的命天註定,不要再爭了,陪我最後一程吧。”

明明是彼此心知肚明的事實,可蹴雪聽了心裡還是像刀絞一樣,眼前的世界也是虛虛實實。

“扶容,我有時總想等死了要是能藏回老家該多好,否則總像個孤魂野鬼,只可惜今生是再也回不去了……不過要真有來生,不管我生在哪裡,死了也一定要家裡,回到突厥的家裡……你到時候如果還記得我,也去那裡找我吧……”

蹴雪閉緊雙眼,換上往日淡漠的面孔,語氣不鹹不淡卻說出重過千金的誓言:“好,如果有來生,不論我生在哪裡,死後都會把自己葬在突厥,一言為定。”

流輯靠在蹴雪肩膀,輕聲說:“我這一輩子就是想把你拴在身邊,以前你身體不好,我還總是害怕你會死在我前面,呵呵,現在這樣其實很好,雖然自私,但是真的很好。”

蹴雪抱著流輯,點點頭說:“你真沒用,告訴你,就算你死了,我也會好好的活下去,活到活不動的那天為止。”

流輯的聲音情不可聞:“這樣就好,要好好的活著,只要不死,就好好的活著……,扶容,我……。”

流輯終於閉上了眼睛,雖然他還有未完的話,但在他活著的時候他已經用生命給蹴雪重複了無數次,蹴雪沒有哭,只是靜靜的抱著流楫,整個夜空都成了離別的裝點,悲傷的無比華麗。

又是幾束煙花綻開在夜幕下,零星墜落的光芒消失回到大地的歸途。

幾個時辰後,新年的太陽以萬年如一的姿態將光芒與生機賜予她的孩子,在她燃燒的博愛中,是芸芸子孫的源遠流長,生生不息。

又一滴淚從蹴雪的下頜流下,卻在即將落到流楫眉心時被蹴雪匆忙的攔下。也許是天寒地凍,也許是因為流楫服用過【天吳】,儘管已經過了一夜,流楫的面容鮮活的像昨天前的每一天一樣。

一陣風起,幾卷雪塵凌亂流楫的鬢髮,蹴雪伸出手想幫他理好卻遲遲放不下去,最終卻是把整個頭埋進了流楫冰冷的胸膛,發出斷斷續續的嗚咽。

三十晚上夜不眠,人們喝酒的喝酒,耍錢的耍錢,大多蒸騰到早上才睡去,所以這個早上安靜的肅殺。突然,叮叮噹噹的響聲由遠及近,一身火紅皮襖的綺瓏一臉不耐煩的走了過來。

本來昨晚綺瓏和一幫丫頭們打花牌打的正起勁,一個小弟子卻告訴他寒竹讓她天亮之前去後山收拾些東西,綺瓏當時答應的痛快,可是很快就忘了個乾淨,直到早上打算補補覺時才想起來,只得臭著臉爬上後山,心想著不知道林寒竹又想出什麼么蛾子,這麼大個後山有什麼能收拾的!

走到近前,綺瓏一眼就看見了樹下跪坐著的蹴雪還有躺在他腿上的流楫,正要撇嘴方才注意到橫屍在不遠處的榕覓。

綺瓏很納悶是誰大冷天的躺在雪地裡,而蹴雪他們居然還就這麼無動於衷,於是小跑著湊了過去。當他看清楚榕覓的一剎那,胃部猛的一縮,癱坐在地上吐了起來。

“蹴雪公子,這個死人是誰啊!”綺瓏壓著胸口來到蹴雪面前,本就被榕覓那可怖的死相嚇的慌神的綺瓏這會在看著“沉睡”的流楫,忍不住一腳踢到他大腿上:“你別裝死了!這有個死人你們看到啊,快點把他弄走啊!”

流楫的身體被綺瓏一踢,無力的來回晃盪。蹴雪沒有開口,吊起眼睛瞪向綺瓏,綺瓏瞬間感覺天靈蓋發涼。

感到流楫的一樣,綺瓏畏縮的問:“他,怎麼了?”

蹴雪利落的說:“死了。”

死了?!綺瓏是討厭流楫,但從沒想過他有一天會突然死掉,何況現在正是一年中最喜慶的時候。綺瓏明白蹴雪不開玩笑,所以這會子她只剩下不可置信的呆站了。

蹴雪用手背輕輕撣掉流楫腰間的腳印,低下頭覆上他冰冷的嘴唇,緊緊貼合的同時淡淡的說:“巴夏爾,我愛你。”

綺瓏在知道那個奇醜無比的死屍是榕覓後,識趣的沒有再追問,而是和蹴雪一起把他的屍體草草埋進了松林,就在扔進淺坑的時候,蹴雪忍著嘔吐的衝動扯開榕覓的衣襟,果然在他灰黑色的胸脯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