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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三個月前,徐少將陣亡。可疑之處很多,比如距離普拉最近的賽爾兵團按兵不動,比如說,端木唯迫不及待地與菲洛大小姐一起出席宴會,為宣佈訂婚做準備。者廉,你信或不信,我說的都是鋪上臺面的事實。”

徐者廉裹好繃帶,內心激盪混亂地攪成一團,卻只能咬住嘴唇,壓抑著嘴邊的抽噎。

不,他不是那種人……唯不會害我的……

內心另一個聲音叫囂:你怎麼知道他不會害你?一向驕矜的端木唯,狠狠地傷害過你,卻一笑而過,從未懺悔過。他愛的,只是把優秀雄性壓在身下的強烈快感。日子一長,刺激沒了,感覺淡了,曾以為深刻的愛戀逃不過時間的考驗,貌合神離、害怕失去的痛苦潮水般襲來……為了避免和他爭吵冷戰,為了維繫岌岌可危的同性關係,你付出了多少?他卻把一切看做理所當然。

所有壓抑在底層的怨恨爆發,他彷彿又看到了十七歲的端木唯,將一大疊儲存晶片摔在他的臉上,放肆而狠毒地笑道:“哈哈,你不用找了,我直接給你,要多少有多少!讓你跑,跑得出我的手掌心?誒,別跪在地上撿了,網上一搜就有,雖然我不願意和別人分享你的身體,不過你這麼不聽話,有必要給你個教訓……”

端木唯並不是安於家庭束縛的男人。關係確立後,他與喬治安娜的感情糾葛,喜新厭舊的本性,驕傲不屑的傲慢性格,一一顯露,此起彼伏,不斷挑戰著徐者廉的神經。年輕嬌嬈的男人女人,理直氣壯的小三小四,淚水漣漣地跑到徐者廉面前,懇求他成全他們的真愛,他除了花錢打發掉他們之外,還有什麼辦法?難道直接跑到千里之外執行軍務的端木唯面前,讓他管好自己的男性衝動,別隨地發情?

往事一幕幕紛至沓來,瞬時如潮水衝破了心防。這就是他渴求的回憶?不,不!這麼現實,這麼殘酷的真相……

桑攬住了徐者廉,讓他靠在自己肩上,曾經削瘦的肩膀變成了結實健壯的依靠,他沒有再提端木唯,繼續道:“者廉對所有人都好,總是溫情脈脈,忽略自己的需求,為他人著想,做完美的戰士、完美的長官、完美的戀人、完美的朋友……其實,他只是害怕失去罷了。在心裡面,他始終是個無依無靠、沒有安全感的的孩子。”

“我親手解剖過無數的屍體,人類,動物,異種,剝去華麗皮囊後,再漂亮的人兒不過是一具連著筋肉的枯骨。者廉,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無論別人對你怎樣落井下石,我都不會改變對你的看法。”白皙的手指戳了戳徐者廉的胸膛,緊接著抹去他臉上溼潤的液體,“哭夠了嗎?我們可以吃中飯了。”

徐者廉默默地看著他憐憫的眼睛,如果這個世界真的有來自天堂的救贖之光,那麼它一定像這雙銀灰的眼眸,柔煦美麗,無聲無息地潛入心裡,滌盪髒汙疲累的靈魂。自己之所以無端地落入劫難,也許是上天對他的懲罰。

他太貪心,什麼都想要,什麼都抓不牢,到頭來失去了一切,才發現以前令人豔羨的人生,不過是掏空心神、苦苦支撐的幻夢一場。

端木愛他嗎?也許沒有,也許比他想象的深。心裡狠狠地抽搐,他酸澀而痛苦地發覺,自己並不是端木唯的唯一。沒有徐者廉,他能夠活得更好,安心地和喬治安娜定下來,結婚生子,前程遠大……

戀人山盟海誓的諾言,說到底,比不過紮在脖頸旁、狠狠的一刀。

最後,他只有桑,他曾經救過的少年,他曾經為之心動過的、冰雪般的孩子。

徐者廉點頭,哽咽地動了動唇,嘶啞的嗓子發出含糊不清的調:“桑……”

桑不相信自己耳朵似的,興奮地抓著徐者廉的手臂,急切地瞅著他的嘴巴,“再說一遍!”

“桑……”

“啊!者廉!我的好孩子,乖孩子!”桑抱住徐者廉,如果不是他的體型太大,恨不得抱著他轉幾圈,“你說出的第一個字是我的名字!我知道你一定可以……我好高興……者廉……”

徐者廉也被桑的喜悅勁兒包圍,反覆幾次,終於咬正了音節。他說不出,也懶得費事去寫,不然他一定會提醒桑自己比他大五歲的事實——只有他叫桑小孩兒,怎麼能反過來呢?

桑的眼睛閃爍著亮晶晶的水光,像開口的石榴般歡悅地合不攏嘴,用升降臺換了一桌飯菜,吃東西的時候,他會俏皮地歪著頭,思緒不知飄向何方,嘴角攜著燦爛的弧度。

作者有話要說:几几賣個萌,等著板磚砸過來~~

一個人生活

演唱:林凡

葉子在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