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能運運氣,變點小戲法。說出去,太白一定會覺得自己老眼昏花,看錯了人的。”
“他本來就老眼昏花,識人不慧。”神荼聽到太白二字,心底煩亂的很。
“一封信而已,至於讓我一個弟子去送嗎?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唉,這是不是在耍著我玩,不讓我修仙啊?先生!”朱雀突然醒悟過來。
“什麼事?”
“你是不是和師傅說了什麼?藉此把我趕出山門啊!”朱雀怎麼想,都覺得這個解釋最為合理。
神荼笑得溫柔,用更加溫柔的聲音回道:“怎麼會?你不喜歡的事情,我不會做的。你也看到了,這是師傅宣佈的,和我無關。即使不是我陪你,那就是其他的師兄。或者,鬧鬧你更喜歡別的師兄陪你?”
朱雀看著那越來越靠近自己的一張妖孽的臉,躲了又躲,小聲斥責:“快點收起你那張妖孽的臉,被別的師兄看到了就壞了。”
“奧?怎麼個壞法?”
“他們一定認為,四師兄被我害死了,拉了一個有法術的人來冒名頂替。”朱雀認真的說道。
神荼一揚繡袍,將不遠處樹枝子上的一截桃花連枝子帶葉子的夠了下來,遞到朱雀手邊。
“這個時節,能看到桃花的地方,唯有這裡而已。鬧鬧,我記得曾經你讓對一棵桃樹手下留情,可是我沒有手軟。如今,我賠你一枝桃花,可好?”神荼仰頭看著被自己的力道震下來的漫天花瓣,猶如粉色的雪花,正紛紛揚揚的飄下來。
朱雀一身素淨的白袍,立在花瓣間,靜等著那些粉色的雪花落在自己的臉上,身上。
“怎麼了?是不是有些驚訝我的記性?”神荼又露出那招牌的微笑,七分真情三分假意,卻又恰到好處。
朱雀訥訥的點頭。
“你記得的,我都記得。你不記得的,我也記得。鬧鬧,以前,是我太糊塗了。以後,不會再這樣了。”神荼把朱雀按進懷裡,低聲呢喃。
兩個人在花瓣雪中站了許久,直到那些離枝的花瓣都歸入了塵埃,才鬆開彼此,攜手走出山門。
涼亭的亭頂,被壓在樑柱子下的二師兄摸了一把額頭的汗水,心虛道:“媽呀,老四還真是真人不露相,這追人的技術,一點也不像是生手。”
大師兄又在二師兄的唇上啄了一口,無奈道:“笨蛋。”
兩個忙裡偷閒的人在高高的亭頂,繼續享受著他們的二人世界。
一路順暢,連半分停留都沒有,朱雀已經被神荼拖上了雲頭。
小灰雲飛的風生水起,朱雀定了神,凝了氣,還是看不到周遭的景緻,這速度,像是趕著投胎一樣。
神荼出了苦道山,已經換上了自己地府裡的常服。一襲的黑色,和腦後的頭髮都快要融為一體。
腰裡那把桃木生香的扇子,也被指節捏的有些濡溼。
朱雀一言不發的坐在雲頭,看著眼下那雙流雲靴,萬般無聊的數起上面的針腳。
數到第一百零三針的時候,雲頭落了。
朱雀猛的張大了嘴,被神荼及時的一把捂住。
“鬧鬧,我有些私事要處理,你願不願意陪著我?等我處理完就送你去送信。”神荼這是在詢問朱雀,難得的沒有命令。
朱雀很想說不好,但是嘴巴被捂著,發出的聲音只能是嗯,嗯,嗯。
然後,神荼就認為這是同意了。
黑暗的地府裡,神荼的目光看上去那麼的堅定。被山風鼓起的衣袍颯颯作響,拍打在朱雀的臉頰上,有些冷,有些疼。
夜明珠亮起,照在神荼的側臉上,朱雀覺得心跳都漏了好幾拍。
他將外袍一脫,披到抱著腿打哆嗦的朱雀身上,直了身子,對著那黑暗中微弱的呼吸聲說道:“還不出來?想要我動手?”
桃止山就在前方的不遠處,要是眼神好的,一眼就能看到山腳下的大門。
打那邊的暗色中,漸漸過來一個輕笑著的人。
“神荼,好久不見啊。”
是蔡鬱壘。
“蔡兄,別來無恙啊!”
兩個鬼帝,站在桃止山外的一處小道上,客氣來客氣去,要多詭異有多詭異。
朱雀知道這兩人面和心不合,眼下這客氣,肯定不是什麼好的兆頭。
果然,就聽神荼又客氣了一句後,朝著蔡鬱壘的身後說道:“來都來了,不出來打個招呼,豈不是太見外了?麗!娘!”
朱雀忽聞此言,一下子就坐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