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我教你。從今天起,每隔一晚一更時分,就在這棵樹下,我來傳授你成仙秘訣。你既然不想說為什麼想要成仙,我就不問了。反正也和我沒有太大的關係。他日你成仙,說不定還能幫上我的忙。這麼只賺不賠的買賣,我當然是要做的。”蔡鬱壘拿出一根短笛,古樸的有些陳舊,好像是從哪個千年古墓裡挖出來的一樣。斷九墨一拿在手裡,笛子本身的冰冷寒意就透過掌心迅速的遊走在自己的全身。
“收好它,我來的時候它就會響,聽到笛音就在這裡站著不要動。我來了要是看不到你,呵呵,斷九墨,你爹的下輩子,是不會好過的。”蔡鬱壘冷颼颼的說完風涼話,乘著風消失無蹤。
斷九墨收好短笛,看了看空無一人的四周,佯裝做什麼都沒有發生,回了斷府。
王掌櫃已經量好尺寸走了,斷老爺的屋子裡只剩下他一個人和滿屋子的溫暖。
斷九墨乖巧的趴在斷老爺的床邊,任憑那雙蒼老的手撫摸著自己的頭髮,臉龐,眼角早就藏了淚水也沒敢流下來。
爹,你等著,等我修成了仙,就把你們接來身邊,我們一家子再也不分開。
斷九墨的願望,實在沒什麼新花樣。從小就不做些虛實不定的幻想。別家的小公子還在想著怎麼去偷老爹的銀子買零食的時候,他就想著偷不如自己烤,所以領著大家爬樹掏鳥蛋。別家的少爺想著如何擠到那煙花場裡一飽眼福的時候,他已經下河抓了好幾條鮮魚,大搖大擺進了煙花之地的後廚,把魚扔給了廚子,又穿過人群走了出來。當然,那臉上黑的發亮的鍋底灰是少不了的,畢竟不能給斷家丟人。
斷九墨做過的最大的夢想,就是自己有一天能夠飽讀詩書,娶個又漂亮又有家世的大家小姐。沒想著這夢想已經被他實現了。初嘗甜頭的他立馬就又立了第二個目標,成仙。
他不知道這條路好走不好走,也不知道自己會付出什麼,他知道的是,自己別無選擇。
讓自己和他娘一樣躺在冷冰冰的山頭,墳上長滿了野花野草。冬天淋雪,夏天淋雨。春風吹秋陽曬的。更不能忍受的是,那些個屍蟲,在自己的身體裡爬進跑出,自己卻無能為力。想到那黃土包子地下的景象,斷九墨就止不住的惡寒。好像這具身體的本身,就十分抗拒在那樣的環境里長眠不醒。
他不是不信這世上有神仙,是他爹逼得他們不準信。
等到他被蔡鬱壘攔腰帶著在空中騰飛的時候,他已經明白,自己心中幻想的神仙,就在自己眼前。
看著自己爹的身體狀況每日漸下,斷九墨的恐懼感就越來越高漲。他雖然跟著和清學了很多控制情緒的方法,儘量使自己看上去沒有那麼失控,還是壓抑不住內心的糾結。他不想死,他不想看著他爹死,更不想有一天輪到自己。
這種強烈的反抗意識,好像是身體本身就帶出來的,斷九墨也不太明白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那天在山上,自己孃親的墓前,明明只是黃土柏樹,沒有任何的不妥。自己卻好像長了雙透視的眼睛。一眼看到自己孃親的棺木裡,爬進去幾隻利牙尖嘴的東西,對著自己孃親的脖頸就張了口。那好端端的脖子,才幾下子就被咬得前後透了氣。
斷九墨腿一軟坐在地上乾嘔,周圍的人只當是他悲傷過度,並沒有人覺得奇怪。但是他知道,他看到的,或許是真實的。
他想著自己不能再這麼荒廢時日下去了,要想不這麼悽慘的躺在這,就要有本事,有能力保護自己,讓自己活的長一些。
娘生前說過,有學問的人,會知道許多一般人不知道的世界。那裡,會不會有長生不老的秘方?
斷九墨沒有跟和清提起過,甚至於連自己的爹面前,也沒有透露過半個字。
學了這麼幾年,自己的書是念的不錯,自己的生意也漸漸摸上了門道。可是那心中嚮往的長生秘方,還沒有半點頭緒。
尤其是自己的爹一病不起後,斷九墨每天都要對著燭火研究一下自己的手,自己的臉。看看有沒有長出皺紋,有沒有出現什麼新的異樣。
這種緊張與日俱增,壓的斷九墨有些累。
可是一旦卸下那些杞人憂天的包袱,他娘墓裡的景象,就會又清晰的出現在自己的眼前,走馬觀花的上演一遍。不得不逼著他又緊繃上那根弦,提高警惕的活著。
齊家的小姐,自己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知道,她並不如眼前所表現出來的溫柔婉約。他看到的是一個放浪形骸的女人,在不同的男人懷裡腿上甚至床上,變換著姿勢,貪取著一時的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