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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就是這樣一發不可收拾的,當嘴唇彼此接觸,互相交纏在一起時,歐升達的腦中劃過這麼一個念頭,這也是牌局的一部分吧!
感覺是一種狀態,而這種狀態需要你在自己的儲存條中將它們儲存。歐升達認為他不必要記住牌局的每一個過程,但是一定記住牌局的節點。
“春晚的事情不會再有變化了吧?”他問烏梅。
“不會,這些天我原單位、經紀公司、省裡都投入了極大的精力。在某種程度上講,我個人只算是一個象徵,我的背後,那是各級文化局、文化廳領導們的競爭。”烏梅將手搭在歐升達的胸口。
歐升達望著天花板,輕道:“我來這裡不會影響你的事情吧?”
“怎麼說?無所謂。”
歐升達沒想再深問一句,他知道烏梅這句話後面的深深含義。
沉默了很久,烏梅問:“一定要跟冷董分道揚鑣麼?”
“不是我想跟他分道揚鑣,而是沒辦法在一條道路上繼續往前走。”
“為什麼?”烏梅問。
“當一條船撞上冰山,儘管現在船還沒沉,很多人還對這船抱有希望,但非常清楚這艘船已經嚴重破損的人,他會選擇怎麼辦?一起沉沒還是馬上逃生?”歐升達拿起床頭櫃上的水慢慢喝著。
“難道不能一起拯救?”烏梅問。
歐升達道:“拯救需要有條件的,當這艘船的破損已經超過了它設計的極限,一切的努力都是徒勞,而且,因為你的猶豫,你還很有可能失去最後的逃生機會。”
烏梅沉默了,此時只能聽到她並不均勻的呼吸。
過了很久,她道:“我聽冷董說,王光玉現在很是麻煩,稅務局和證監會都在調查他。”
歐升達明白她說這話的意思。
“知道了。”他顯得毫不在意地回答。
越是在意一件事,你越要表現得不在意。
“其實,冷董也是沒辦法,他自己曾發牢騷說,他是被王光玉綁架了。”烏梅道。
“嗯。”歐升達坐直身體,斜著頭看著她。
烏梅將手放在歐升達的小腹上輕輕摩擦著:“他也是沒辦法,他跟王光玉就像是一對腦子想法不一樣的連體嬰,儘管他自己也想按自己的意志行事,但事實上他卻無法做到。”
“也許需要一個分離手術。”歐升達感到身體很癢。
烏梅道:“太難了,他何嘗不想啊。”
歐升達道:“分離需要流血,需要忍受痛苦,這是件很難的事。”
“你會跟冷董發生不愉快嗎?”
“這是我不願意看到的。”歐升達回答。
“王光玉本來應該做得很好,為什麼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烏梅的指甲在歐升達的小腹輕輕劃過,他開始覺得一股涼氣在他脊背後慢慢向後腦升起。
歐升達道:“人之所以為人,並不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也不是沒有缺點的聖人。人性中的缺點和弱點,我們每個人都會有,只是看你所面對的誘惑,夠不夠強大而已。讀一讀《浮士德》,就知道在巨大的誘惑下,我們隨時有可能將自己的靈魂出賣給魔鬼。”
“嗯,人需要監督,需要在重點的高壓下才會收斂。”她的呼吸開始急促起來。
歐升達望著烏梅,忽然想起楚之洋曾跟他說過女人像謎一樣神秘,像夢一樣朦朧;於是就有人喜歡少女的清純,就有人喜歡少婦的成熟。
在歐升達的眼裡,三十歲左右的女人是美的,因為,這時的女人已經逐漸成熟。唯有風情萬種的女人才是最可愛的,唯有女人味十足的女人才是真正的女人;成熟的女人就比飽滿的葡萄,成熟的女人就比陳年的醇酒;成熟的女人就比和煦的春風。烏梅正是這樣的女人,成熟、性感、迷人。
床頭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歐升達拿起來,上面顯示的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他接起來,涵涵低啞的聲音從遙遠的地方傳來:“你睡了嗎?”
歐升達回答:“還沒有。”
“你現在下樓,有一部京V牌照的途銳在樓下等你。”
他沒問為什麼,因為這時候也不允許他問為什麼。
他很不好意思地看看烏梅,道:“不好意思,我要出去,你自己在這裡睡吧。”
烏梅看著他,似乎有點發怔。過了足足有一分鐘,她萬分失落地點點頭,道:“那我也走了。”
歐升達很想說點什麼,但是最終也沒有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