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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人覺得冰冷,反而像沾染了溫度而融化一般柔軟,彷彿在輕

撫著那個熟睡的人。今天喝的藥似乎起了作用,柳安居的身上蒙了一層水氣,但仍舊很冷似的蜷縮著身體。趙修的嘴角無意識地浮起一絲微笑,幫他掖好被子。

四天以後,趙修悠閒地坐在前堂,享受著難得的清淨時光。雖然是下午,趙修還是嚴厲地把柳安居趕出家門,讓他上山採藥去。再讓他呆在家裡,趙修恐怕會整個人瘋掉。罪魁禍首就是自己前幾天做的竹笛。因為在柳安居頭上打出了一個大包而心懷愧疚,趙修沒能拒絕他想要個竹笛的願望。然而正是因為這一時心軟,把自己推入了悲慘的境地。

趙修本來是打算教柳安居吹竹笛的。但是由於這幾天他感染風寒,趙修不止一次看見他的鼻涕流到了竹笛上,於是徹底打消了這個念頭。結果柳安居那個傢伙,根本是把笛子當哨玩,別說是動人的樂曲了,就連一段連續的小調他都吹不出來。他所做的,就是用手指按住一個孔,猛勁地亂吹。發出的聲音堪比兇器,簡直可以殺人於無形。

所以今天一吃過午飯,趙修就把柳安居推出了家門。他的傷寒剛剛痊癒,趙修本來不想這麼快就讓他操勞,但是被他的笛聲摧殘了一上午之後,趙修已經顧不得這麼多。還是讓他上山摧殘鳥獸去吧!這樣想著,趙修竟然覺得自己對不起山上的無辜鳥獸。

“不過也沒辦法,他再呆在家裡,我非瘋掉不可。”

趙修自言自語道。一想到自己至少有兩個時辰可以逍遙自在,惟一那麼一絲歉意也消失無蹤了。

這時,一個衙役打扮的人來到了百草堂,他向趙修行了一禮之後,告訴他崔謙請他到縣衙一趟。

“崔大人找我有什麼事嗎?”

既然派衙役過來,應該不是私事。

“到了之後自會知道。”

衙役毫無感情地回答他的問題,然而趙修沒有錯過他眼睛中掠過的一絲警覺。莫非我被當成兇手了?趙修感到些許不安。

看到公堂上沒人等著他,趙修終於鬆了口氣。跟著衙役穿過二堂,到了縣衙的後院。後院中停放著那天挖出的棺木,崔謙站在棺木旁仔細地檢視著什麼。

“崔大人。”

衙役在後面叫了一聲,崔謙才發覺他們已經走到自己身後。他點頭示意衙役離開後,就面色凝重地拿出一塊布片。

“這是我從那具屍體所穿的道袍上剪下的袖口,趙道長請看這個標誌。”崔謙指著布片上一個白色絲線繡成的太極雙魚標誌,“上個月十五的時候,我曾拜託趙道長為我測字,當時趙道長所穿的道袍袖口也有一個同樣的標誌吧?”

“沒錯,大人果然細心。”

趙修抿抿嘴,做了一個深呼吸。

“既然如此,趙道長不可能不知道這個標誌是太清宮的道士所特有的吧。如果我沒有猜錯,趙道長應該也是太清宮的道士。為什麼我問你對這死者是否有印象時,趙道長不肯如實相告呢?”

崔謙定定地注視著趙修,平日溫和的面孔此刻卻異常嚴厲。他說的沒錯,當時趙修的確注意到了那個標誌沒有作聲,但是那個死者他真的沒有一點印象。他本來個性倨傲,太清宮又有上千道士,除了幾個地位相近的師兄弟他與其他人鮮有往來。

“實不相瞞,趙某是太清宮棄徒,離開那裡已經一年有餘,所以不太希望提及此事。而且我對這死者也的確毫無印象,恐怕不能給大人提供什麼線索。”

趙修本不想提及太清宮的事,說那是他的“禁區”也不為過。只是事到如今再不說清楚的話,恐怕會被當做殺人犯一樣對待了。崔謙聽了他的話臉色立刻緩和下來,嘆了口氣。

“我不是懷疑你,也無意逼你說自己不想說的事。只是這幾日所發生的事實在撲朔迷離,怎麼都理不出頭緒,心中有些焦躁。剛才語氣不好,如果有得罪的地方還望見諒。”

案子已經發生將近十天,崔謙不只連一個有嫌疑的人都沒找到,反而又發現了一具容貌盡毀還沒有身份文牒的屍體,真可謂雪上加霜。現在不只無法還往死之人一個公道,恐怕朝廷怪罪下來,自己連剛剛得到的官職都保不住。一想到這裡,崔謙就無法抑制自己鬱卒的心情。

“大人,孔家千金安葬好了嗎?”

趙修見崔謙把整個棺木都抬了回來,感到有些詫異。不過以崔謙對孔家小姐的情意,應該不會讓她暴屍荒野才對。

“安葬?”

崔謙困惑的反應是趙修始料未及的,莫非自己說錯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