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不過還沒有最後確定,因為都是殘肢斷臂的。
王媛媛大吃一驚,站了起來,眼睛盯著梁科長。
梁科長得意地退後兩步,還是不緊不慢地說:“比這還讓人吃驚的是,我們上個月也在廣州番禺地區發現類似的屍體。當時只有兩具,又沒有破案,所以訊息就壓下去了。這兩起屍體案件應該是互相聯絡的。怎麼樣?有沒有興趣?”
王媛媛連連點頭。隨即問:“條件呢?”
梁科長笑笑,“好說,好說,這案件是我們處長接手,上面限令儘快破案,並要求務必對外保密。我想如果你可以給我們提供一部車,再適當為辦案人員報銷一些加班費的話,這案件破獲後的新聞焦點非你這個大記者莫屬。怎麼樣?”
“沒問題。哎,你們也真苦。”王媛媛心裡盤算著,這次要發揮楊文峰的才能,不要再搞砸了。又補充道:“我也有條件,你辦案時如果可能,隨時帶一個我們的人在身邊。他很棒,會對你破案有幫助的!”
“什麼玩意?”
“不是玩意,是人,他寫過一本叫《致命弱點》的小說,是關於破案的呢!”
“原來真不是個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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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昌威由於流血過多而呈現出土色的臉,楊文峰的心已經痛苦得麻木。他伸過手輕輕撫摸著孩子的頭髮,昌威睜開眼,看到舅舅臉上的表情,安慰道:“舅舅,我好多了!你也該去上班吧。”
楊文峰笑笑,“我請假了,陪陪你。”
“舅舅,其實也沒什麼,當時都不覺得疼,送到醫院時才開始痛。只是那醫生看著我的表情讓我難受,他奇怪地看著我,彷彿覺得為什麼我也會覺得痛,農村來的打工仔的痛覺本來就比城市人遲鈍。那醫生給我做手術時竟然問要不要打麻藥,那麻藥是進口的,很貴。後來切掉剩下的手臂後,我好多了。現在如果一直躺在這裡,我都不會覺得少了一條手臂。只是起來上廁所時感覺到有些站不穩。”
楊文峰迴避著昌威的眼睛,瞥見被單下左手處塌下的一塊。
“舅舅,我不能回鞋廠打工了,不知道今後幹什麼好?”
“你這個孩子,”楊文峰伸手把床單角摺好,假裝責怪地說,“還想什麼打工?等你恢復後,舅舅送你回你媽媽那裡,好好休息。今後想到舅舅這裡時就再來吧!”
“我會來的,舅舅。”李昌威用右手吃力地讓身體抬高一點,“我家沒有書看,農村也找不到題材和靈感,舅舅忘記了我想當作家嗎?”
楊昌威的讓他一陣迷茫,這時孩子臉上透出一些微笑,“真是萬幸呀,舅舅,我失去的是左臂,如果是右手,那我不是沒有辦法寫字了?”昌威說完,支援不住,又躺下來,從被單下伸出右手。楊文峰輕輕抓住,把它放進被單裡。
這些天楊文峰越是沉默,李昌威的話就越多。不知道是這孩子故意找話來安慰舅舅,還是經歷失去左臂的災難讓這孩子性格大變,昌威這些天說的話,比過去幾年加起來還要多。楊文峰已經和湖北鄉下的姐姐通了電話,勸她不要趕過來。答應等昌威恢復了就送他返鄉下。
這時,昌威又把右手伸出來,作勢寫東西的樣子。楊文峰看到後又心疼又好笑,說:“你當然還可以寫,還可以當作家。昌威一定可以的!”
躺在那裡的昌威開心地嘿嘿笑了起來,停下笑,看著舅舅認真地說:“都該多謝舅舅,如果不是舅舅的書,我連一點當作家的信心也沒有,就是有信心,我也不知道怎麼去寫。”
楊文峰心口又是一陣痛,和東莞製鞋廠的賠償談判還在進行,不過廠方說李昌威不遵守廠規,熄燈後還躲在床上看書,結果上班時神情恍惚,致使事故發生。想到這裡楊文峰就充滿自責,打工的孩子看不看書有什麼區別?要不是自己鼓勵昌威看書,也不會有今天的結果。
不過躺在病床上的昌威顯然不這樣認為,他仍然饒有興趣地說:“舅舅,還記得你告訴我,當你每讀一本書,就好像開啟了一扇通向世界的窗戶的話嗎?我當時不是太理解,可是隨著書讀得越來越多,我越能理解你的話。這些年我讀過你所有的書,現在在我心裡正好像開啟了無數扇通向世界的窗戶呢。”
昌威停了一下,看到舅舅在若有所思地聽,於是接著說:“每讀一本書,就開啟了一扇窗戶,而每當一扇窗戶開啟,我就多瞭解一些這個世界,有些好書一讀完就讓人有豁然開朗的感覺。”
楊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