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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楊先生不是不瞭解的。哦,時間不早啦。明天開始,楊先生可以拿著我開的介紹信參觀一些醫院,好不好?如果沒有什麼其他事情的話,是不是今天就到這裡?”

楊文峰離開時想,如果器官移植沒有一個部門有強制性登記,那自己如何可以查出來?不過他還是決定一家醫院一家醫院地瞭解一下情況,特別是搞清楚在廣州公安局發現那十八具屍體的時候是否有醫院做器官移植手術。

*****

回到家樓下的楊文峰發現信箱裡有一封外甥李昌威的信,他一邊上樓一邊開啟信,自從昌威離開家登上前往上海的火車至今已經一個多月了,楊文峰真有些擔心。草草看了一遍李昌威的信,他才放下心來。

舅舅:

我現在在上海,雖然暫時住在南翔垃圾場處理站,但很快會想辦法進入上海。

當我們的火車到達上海火車站後,一出站門我們五個老鄉就被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吸引住了。

他們四個只有一個比我大,另外三個都比我小,小虎子只有16歲。他們兩個初中畢業,另外兩個算是讀完了小學。本來從家鄉出來的時候,他們聽人家說南方好,所以都想南下廣東,我想換個地方,我想到北京或者上海。於是我從書上看來的資料說服他們和我一起北伐北京或者東征上海。我告訴他們南方的開放已經到了盡頭,由於南方不搞政治體制改革、加上天高皇帝遠,貪官汙吏和黑社會沆瀣一氣,到處魚肉人民,像我們這樣的盲流,那地方是去不得的,搞不好會像孫志剛一樣被人家活活打死。但北京就不同啦,那是黨中央和以前毛主席的地方(毛主席現在還躺在天安門廣場那個用酒精浸泡的棺材裡呢),那裡的人民晚上睡覺都枕著憲法。在憲法的保護下,我們只要拼死拼活地幹活就不會餓死或者被人家打死,而且由於2008年奧運會越來越近,需要大量的勞動力;至於上海就更加了不起,是世界最大的城市之一,這裡也是出領導人的地方,我們有一半的黨和國家領導人都是上海培養的,上海既然培養了他們,他們飛黃騰達後,就反過來培養上海。結果,這些年幾乎把上海發展得像美國一樣,把全中國都遠遠拋在了後面。我們到那裡肯定有用武之地。他們四個當時還聽不太懂我的話——當然我也不全懂,不過後來他們還是聽我的來到上海,只是一路上都問東問西,不知所措的樣子。這下好,離開火車站不久,他們都被眼前的景象鎮住啦。小虎子聽到上海人嘴裡軟綿綿的上海話,直拉著我的衣角緊張地問:李哥,這是外國嗎?

這裡真像電影上的外國,到處是高樓大廈,不管多高的大樓都窗明几淨(你說他們是怎麼爬上去擦窗戶的?),地上都是水泥地,一塵不染(這裡根本就沒有城裡人歌頌的“土”地!);從我們旁邊走過的人都西裝筆挺,油頭粉面(一個個都好像電視上的黨和國家領導人!);經過一個不鏽鋼外牆的玻璃大樓時,我看到我們五個人的影子,這讓我很不安。我們衣著寒酸,每個人背一個大包外加一床棉被套,和周圍改革開放的新上海格格不入。當時我應該早感覺到另外一件怪事,那就是和中國其他城市不同的是,我們好像是這個城市唯一的民工。等我注意到這點的時候,為時已晚。

在火車站我已經研究了上海地圖,大家心裡嚮往的地方,也是全國人民都羨慕的地方浦東在火車站南面,於是我們就開始向南邊走。好在我帶了個指南針,這才讓我們在高樓大廈的森林中不至迷路(這裡很難看到太陽!)。

都怪我警惕性不高,如果我當時不是太得意洋洋的話,應該一早就注意到我們身後一直有人跟蹤。跟蹤者是年輕男人,手臂上還套著紅臂圈,上面寫著“治安”兩個字。其實我在火車站看地圖時,就感覺到有人用警惕的眼睛盯著我們五個,只是當我們離開火車站後,原先跟蹤的人停止了跟蹤,所以我就放鬆了警惕。當我們離開火車站,向南走了20分鐘,又有人跟蹤了,只是又過了一會,他們不跟我們走了。不過等我們走了陣子,又有新的紅袖章跟上來。這樣搞了幾次,我終於明白了那些人在接力跟蹤我們。這時我們也走累了,於是就在一棟叫人民大廈的樓前休息。

我們的屁股還沒有落地,後面跟蹤的紅袖章突然趨前,大聲說:“起來,起來,這裡不能坐!”

我們嚇得立即跳起來,小虎子第一次出遠門,聽到那吼聲連忙躲在我身後。那個紅袖章戴個眼鏡,兇巴巴地盯著我們,用軟綿綿的上海口音惡狠狠地說:“你們幹啥子呀,你們哪裡來的,在這裡幹嗎?有沒有工作?有沒有上海市臨時住居證呀?這裡不好坐得呀,儂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