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萬。
總體上看,南方集團雖然沒有到資不抵債破產倒閉的地步,卻也虧損嚴重,所有者權益已經大大縮水。即便不考慮虧損,如果把現有的資產全部變現,應收款全部收回,扣除銀行利息、運營成本,不算南方大廈,南方集團的能動資產還不到6000萬,而審計報告上反映的卻是1個多億,算上南方大廈,能達到2個多億。
捧著報告,姜鈞想得最多的是自己的出路。思來想去他為自己確定了三條出路:其一,認真地經營這個企業,利用實際上擁有的所有資產盤活它。如果能夠增值當然更好,自己的後半輩子就依靠這個企業了。然而,這麼做太費勁,而且也不值當,有那個工夫還不如直接把這資產變成自家的,後半輩子過得可能更加滋潤。
其二,在對南山開發區進行盈虧評估的基礎上,馬上組織對集團資產進行重新審計,取得董事會的支援,收縮集團的經營規模,然後再作打算。這條路最終鋪向哪裡,那是不言而喻的,首先要對他自己有利,一切以平安獲利為原則。
其三,利用在南方集團工作的機會,交好有關部門的關鍵人物,然後再謀個更好的職位,能升就升,回馬槍殺到省城,成為政府官員。這麼做不是沒有可能,然而,政府官員牟利的風險要比國企老闆大得多,追求安穩降落的話倒是可以走這條路;如果想發財,這條路絕對不是好的選擇。
他對這三條路反覆衡量,思前想後,覺得按照第二條路子走,似乎是他唯一的選擇,可是這唯一的選擇卻像是魔幻遊戲的通道,要經過多少稀奇古怪的磨難和關口只有過去了才能知道。
他招來了裴國光,問他:“這個報告我整整看了兩天,就是找不到解決問題的辦法,你是財務總監,不能只羅列問題不解決問題呀。”
裴國光起身過去關門,似乎要跟他說悄悄話,姜鈞見到他這副德行,心裡暗想:有門,這傢伙多多少少要辦點正事了。果然,裴國光從沙發上轉移到了他辦公桌前的椅子上,放低聲音說:“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回收資金。”
姜鈞心想:廢話,誰都知道最重要的就是回收資金,辦企業沒錢就像打仗沒槍沒炮沒子彈。不同的是,沒槍沒炮沒子彈可以到敵人手裡搶,辦企業沒錢卻沒地方搶去。心裡這麼想,他卻沒有吭聲,等著裴國光繼續往下說。
“回收資金最主要的就是追貨款。過去公司成立了清欠組,實際上安排了一些公司不想安排職務的人,工資、獎金、職務都沒有按照職工標準落實,等於半下崗。這些人哪裡還有心替公司追款?不但不去追款,反而對公司意見極大。我想,你是新來的領導,完全可以把過去領導跟這些人的恩恩怨怨拋開,不管這些人過去怎麼回事兒,一切重新開始,工資、獎金、職務都有個新說法,根據追回的款論功行賞。這些人積極性調動起來,專門追款,我想多多少少會有收穫。”
姜鈞聽他說起過去領導跟這些人的恩怨,就問他:“這幾個清欠組的人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裴國光說:“這幾個人過去都是搞業務的,屁股後面都有一些債務沒有追討回來。其實這也沒什麼不正常的,就怕借題發揮,無限上綱,整得這些人破罐子破摔。退一萬步,這些人當初搞業務也是為公司賺錢,雖然沒有做好,卻總比想著法兒把公司的錢往自己腰包裡揣的人強吧?”
“那個郜天明不是黃總帶過來的人嗎?”
裴國光嘿嘿笑了一聲,說:“那倒是,如果他不是黃總帶過來的可能還不至於落到今天這個下場。”
“怎麼回事兒?”姜鈞來了興趣。
“也沒怎麼回事兒,姜總,你來多長時間了?”
“有兩個月了吧。”
“你手頭有沒有職工履歷登記表?”
“沒有。”
“你應該要一份,仔細看看。”
姜鈞沒有追問這是為什麼。他也感到自己這方面有疏漏,剛來就讓財務狀況、南山小區追加投入、迎來送往這爛事兒纏住了,根本沒有顧得上摸摸職工的情況。“你接著往下說。”姜鈞催促裴國光。
“第二步,要清理職工內部欠款。這件事情要嚴格一點兒,凡是借款的,必須限定時間清理,該報銷的能報銷的報銷,不能報銷的用現金清賬,不然就扣發工資,用工資頂賬。根據我的估算,刨除有些人手裡沒有報銷的費用,至少能追回來300多萬。這可能會得罪一些人,不知道行不行。”
姜鈞明白他的意思,他說的不知道行不行其實就是說不知道你敢幹不敢幹。一聽到能追回來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