綸不斷攀升,據預測,到了年終很可能價格翻翻,這就更讓他著急。中原化纖傳遞過來的資訊是:現在誰能抓住貨源,誰就能發財。
姜鈞還算謹慎,先委託其他人以別的公司的名義向中原化纖訂貨,回話一律是缺貨,訂貨交貨要等到半年以後。他決心要做一把大的了,盤算了一下,現在訂貨,到了年中丟擲去,利潤至少能拿到40%。那樣,他姜鈞上任後的第一炮就算打響了,今後在南方集團的自由度會更大。
現在的問題是資金。姜鈞無論如何不願意把賬上的錢全都打給中原化纖,如果市場發生突變,那就叫天天不靈呼地地不應了。然而,中原化纖的規矩很嚴,必須款到發貨,由此可見中原化纖很牛。不過話說回來,任何企業如果產品暢銷都會這麼牛,這個規矩據宋大炮說他自己都不敢打破。以姜鈞的經驗,他相信宋大炮這完全是託詞。然而,如果他老老實實把貨款如數打給中原化纖,賬上可真就沒有什麼錢了。
黃小船壓在銀行的2000多萬資金折算成美元付給了外商,買方的貨款除了定金,剩下一大半到現在沒有回來。他催促了幾次,黃小船讓他逼得不敢跟他見面,有話就透過電話溝通。他怕出什麼問題,追問裴國光,裴國光給他寬心:“按說應該沒什麼問題,貨春節前就到港了,現在早就已經運到了廠家,就等著廠家付款了,那是正規的國有企業,效益也挺好,付款不應該有什麼問題,可能就是這幾天的事兒,貨款一打過來,就可以清賬了。”
小烏龜的業務據說進展順利。不知道他搞什麼名堂,在買家和南方集團北京分公司中間又加進了一個沒名堂的公司,由原來的三家業務變成了四家。小烏龜的解釋是,業務是透過這家公司介紹的,這家公司的老闆是買主的哥們,有他們的參與,才能談到目前這麼好的價格,也才能確保資金的安全回籠。
姜鈞明白,做生意遇上這種情況,就已經陷了進去,唯一的辦法就是用盡一切辦法催款討賬。他目前討賬的物件實際上就是小烏龜和黃小船,實際上陷進去的卻是他,因為他是常務副董事長、總經理和法人代表。對付小烏龜、黃小船這類債務人軟硬不得,太軟了人家不怕你,太硬了繩子繃斷人家扔個辭職報告一走了之那就顆粒無收了。沒辦法,國企就是這種現狀,神鬼難拿。
錢還沒有要回來,倒有人來朝他要錢了。柳海洋領著一個西裝革履的人給姜鈞介紹:“這是北京東方集團駐開發區分部的郭副總經理,”然後又對那個人介紹姜鈞:“這是我們公司的姜總,有什麼事你直接跟他談吧。”那人挺客氣地伸過手來跟姜鈞握,姜鈞跟他握了握。這家公司和南方集團簽訂承包合同,南方集團的大樓由他們承包管理,每年按照一定的數額繳納租賃費。據說這個合同是由北京一個大領導牽頭的,所以合同一簽20年,租賃費年遞增率3%,高於銀行定期存款利率。這個合同讓南方集團僅僅擁有這座大樓的業主身份,管理權事實上交給了這家北京公司。
姜鈞讓座的時候柳海洋說了聲“你們談我還有事”就溜了。
那人從手上的資料夾裡抽出幾頁紙遞給姜鈞:“姜總,根據我們的租賃合同,你們公司的管理費和水電費由我們統一負擔,然後再跟你們結算。去年一年的管理費和水電費一共是563874。35元,年前我們來催了幾次你們因為工作忙一直沒有顧得上,現在春節都過了,希望你們儘快清了。”
姜鈞看了看手裡的紙,上面寫著關於催交管理費和水電費的通知幾個字,後面是詳細的列表,每個月水電費多少多少,管理費多少多少,合計多少。最後還有一段話說得挺強硬:如果貴公司繼續拖欠管理費和水電費,我們將採取必要的措施,屆時對貴公司造成的不便和損失,概由貴公司自行負責。他心裡的火一下子就竄了上來,把那份最後通牒扔到了紙簍裡。那位郭副總經理沒有想到他會這樣,瞪圓了眼睛傻了,只會說:“您怎麼能這樣,您怎麼能這樣?”
姜鈞說:“我知道你不是說了算的人,你要是說了算的人我對你還不會這麼客氣,你先回去吧,清賬的事我隨後派人直接跟你們總經理談。”
郭副總經理二話不說氣哼哼地拂袖而去了。姜鈞叫來裴國光,從廢紙簍裡拾起來那份最後通牒對他說:“你看看,你是財務總監,人家欠我們那麼多租金你們就沒想著要回來,我們欠人家那麼點水電費管理費人家就下最後通牒。難道我們的錢都是大風颳來的,人家的錢都是爹媽生出來的?”
裴國光不慌不忙地告訴他:“跟北京東方集團打交道的事兒過去都是柳海洋管,我們財務部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