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海關過來說就晚了。”然後就不吱聲了,鼓了腮幫子生悶氣。
姜鈞趕緊打圓場:“別激動,大家都是為了公司麼,每一步都要戰戰兢兢,如履薄冰。裴總監是搞財務的出身,對合同看得細一些,考慮得也多一些。這樣吧,這件事情我再跟柳總詳細探討一下,如果問題不大就開始辦,我們的原則是既要謹慎又要大膽,既要穩妥又要開拓,你們看看還有什麼意見?”
在這種氣氛下,別人就啥也不好說了,姜鈞心裡卻已經決定,柳海洋這單業務就讓他去做。
散會了,裴國光卻沒有走,姜鈞知道他有話要說,就又給他換了杯水。裴國光遲疑了半會兒突然問姜鈞:“姜總,春節前糖三角到省國資委拜年的事兒你知不知道?”
這件事情回來後姜鈞一直沒有再提,他等著糖三角或者柳海洋、小烏龜出來向他作出解釋,沒想到這幾個人竟然閉口不提。聽到裴國光提及,姜鈞實話實說把他在省城巧遇糖三角的經過說了一遍。
裴國光問他:“你回來以後他們有沒有找你報銷?”
“沒有,我還一直等著他們來找我簽字呢。”
裴國光若有所思地說:“沒有你的簽字別想從財務拿出來一分錢,這筆錢肯定沒有從財務出。按糖三角說的是小烏龜給他的錢,那小烏龜的錢又是哪來的?”
“會不會是小烏龜先自己拿出來墊的?”
“鬼話,噢,對不起,我不是說你說的是鬼話,我是說不可能。小烏龜你還不瞭解?他的錢都是穿在肋條骨上的,要想他拿錢,得把他骨頭拆了才能拿出來。你來這麼長時間了,什麼時候見過小烏龜自己掏錢請別人吃過一碗麵條?什麼時候見他自己掏錢喝過一兩酒?再說了,真是他墊的錢,你回來了他能不找你報銷?替公司搞攻關,由公司出錢名正言順,他為什麼不找你報銷?這裡面有幾個可能,一是他們辦這件事情跟公司沒關係,完全是他們自己替自己拉關係,所以揹著你。糖三角回來又沒敢對他們說在省城碰上你了,所以他們從根本上就不願意讓你知道,自然也就不會找你報銷。二是他們有自己的資金來源,最有可能的資金來源就是房地產開發。我們公司過去搞的房地產專案從來沒有搞過公開招標,都是專案開發部直接找的施工隊伍,這裡面會不會沉澱下來部分資金沒有交回公司入賬?”
姜鈞突然問裴國光:“你對這些事情真的一點都不知道?”
裴國光眨巴眨巴眼睛,吭哧了兩聲才說:“也不能說一點不知道,不過也就是個耳聞,聽說他們有小金庫,數額還挺大,歸小烏龜管著,至於錢從哪來的我就不知道了。”
姜鈞又問:“黃總知不知道這件事情?”
裴國光搖頭:“不知道,哦,我是說不知道黃總知不知道,到後期黃總基本上不太管事了,什麼事情都是柳海洋跟小烏龜說了算,所以黃總到底知不知道這件事情我也不知道。”
姜鈞讓他這一大串知道不知道攪得頭暈,他萬萬沒想到一次省城之行竟能引出這麼一大串事情來。經過裴國光這麼一分析,他才感到自己對這件事情想得有點簡單了,才發現自己又窺到了南方集團一個不為人知的格外隱秘的角落。而且他也知道,這種事情透過正常渠道,靠企業自己的職能和許可權很難查清楚。儘管這樣,他還是忍不住問了裴國光一聲:“這件事情能不能想個辦法搞清楚?”
裴國光又是搖頭:“沒辦法查,你問誰誰肯定都說不知道。”
姜鈞在心裡苦笑:國有企業,純粹是一個爛泥潭,迄今為止,自己做的跟別人做的差距還很大,就連那個宋大炮都比不上。人家每年不管企業效益真得怎麼樣,200多萬的年薪就夠了,而且名正言順,理所當然。自己賺幾個錢殫精竭慮,賺到了還心驚膽戰。
裴國光接下來又說出了一個令姜鈞更加吃驚的事兒:“姜總,我還聽說了一件事,肖助理做的那單業務你還記得吧?”
姜鈞點點頭:“那怎麼能不記得?時間不長的事嘛。”
裴國光說:“我有一個朋友在省城工商局,偶然的機會他告訴我,肖助理的老婆辦了一家公司,那家公司的名稱和肖助理合同上的第四方完全一樣。”
姜鈞已經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卻故意追問裴國光:“怎麼回事?”
裴國光:“顯然,他利用他老婆的公司從我們公司的業務中牟利。”
姜鈞繼續追問:“你有證據嗎?還有,法律上對這種事情有沒有規定?”
裴國光搖搖頭:“證據就是以他老婆名義開的公司參與了這單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