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出口隨即醒悟,肯定是劉副主任告訴他的。
果然,裴國光說:“我給劉副主任打電話拜年的時候他說您去過了。”
說到劉副主任,姜鈞忽然想起劉副主任親口許諾要以董事會的名義來函支援他一把,便問裴國光:“他說別的什麼沒有?”
裴國光看了看正在默默開車的李天來:“沒說啥。”
姜鈞到家下車的時候,裴國光跟了下來,挺關心地問他:“姜總沒事吧?”
姜鈞知道他有話要揹著李天來說,就站了下來說:“沒事。”
裴國光悄聲說:“劉副主任來電話了,讓我告訴你,東西他已經寄出來了,讓你注意查收。”
姜鈞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東西,這一直是他盼著的東西:關於改革南方集團人事機構和對南方集團長期投資專案進行重新審計的董事會函。可是這件事情劉副主任完全可以直接打電話告訴他,沒有必要透過裴國光轉告。而且,劉副主任在電話裡到底對裴國光說了些什麼,他不得而知。得知函已經寄了出來,本來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兒,姜鈞心裡卻高興不起來,如同熱戀者驀然發現對方還另有戀情。不管怎麼說,得到上級的支援終究是好事,姜鈞這樣安慰自己。
小烏龜那單業務的獲利終於吐了回來。根據他們和第三家中介公司的協議,那家公司該得的20%的利潤扣除之後,原來預計能賺200多萬的業務,實際上只賺了不到100萬。讓姜鈞不放心的是,小烏龜把那攤業務從短期做成了長線,利潤回來了,本錢卻沒有回來,繼續壓在那攤業務上週轉。姜鈞很不放心,卻也只好裝傻,期盼能夠有機會將1000多萬的本錢弄回來。
姜鈞心急火燎盼望的董事會函件是用特快專遞寄過來的,厚厚的一疊。糖三角送過來的時候,姜鈞正聽柳海洋報告他聯絡的業務。之前他們就已經商量過兩次,雖然他對柳海洋這個人並不太看好,可是看到他拿回來的那兩份規範的油料供銷合同,再看了上面的條款,也真不忍心對這件事情輕易否定了。如今在生意場上,要想拿到這樣兩份供貨合同並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所以,姜鈞誠心誠意地對他說:“柳副總,這件事情要辦就一定要辦好。你也知道,過去這方面的教訓實在太多了,再也經不起了。所以這個業務正式運轉前,公司一定要認真地進行可行性研究,你稍微等兩天,很快就有結果。”
柳海洋連連點頭:“我明白,萬一有什麼閃失,不光公司承受不了,我個人也承受不了。”
這件事情拿到領導班子會上研究的時候,柳海洋跟小烏龜態度一致:“這筆油料進口代加工業務非常好,操作簡單,利潤豐厚,全都是靠關係才能拿到的,誰放著這麼好的貿易專案不做,誰就是傻瓜。”
裴國光和郜天明以及其他人沒有發言表態,但卻用表情告訴姜鈞他們對這單業務持保留態度。只有黃小船嘻嘻哈哈地說了一句:“柳總賺了錢別忘了請我們喝酒啊。”
姜鈞知道黃小船他們這幫業務內行是有話不願意在會上說,或者說是不願意當了小烏龜和柳海洋的面說。心想,你們不說,我就偏偏要逼著你們當面說,省得你們一個個都會當面裝好人,便追問裴國光:“裴總監,你看這單業務怎麼樣?”
裴國光支支吾吾:“油料進口業務我不懂,再說了,我們集團好像沒有這方面的經營權吧?”
這是姜鈞頭一次聽到裴國光在會議上正面反駁柳海洋和小烏龜的意見。
柳海洋馬上回擊:“怎麼沒有?老唐,你把我們集團的營業執照拿過來,看看有沒有油料經營權。”
裴國光仍然板著那張瘦臉,好像在和誰賭氣:“不用拿了,我知道營業執照的兼營業務中有一條,但是那指的是一般性的油料,不是指汽柴油。根據國家規定,汽柴油進出口業務必須由專營的石油進出口公司經營。我們做這種生意,有關部門認真追究起來,可以給我們扣上走私的罪名。”
柳海洋不高興了,因為這筆業務是他弄來的。不管怎麼說,在國企當官跟在政府當官一樣,除了關係,還得有政績,當下拉長了臉頂撞裴國光:“你這是什麼話?我們是堂堂正正的國有企業,開具的是正經八百的增值稅發票,憑什麼就成了走私的了?你讓海關的人過來說,我們是不是走私。別自己賺不來錢,別人賺錢還眼紅。”
小烏龜陰陽怪氣地說:“柳總你可別說,裴總監最近炒股還掙了一筆呢,怎麼樣?發獎金的時候可得請我們喝酒啊。”
這倆人一反擊,裴國光的氣勢馬上被壓了下去,嘟囔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