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期專案上了。另外近幾年沒有什麼業務,坐吃山空也導致了虧損。還有就是內外欠款長期拖著,在財務報表上看著是應收款,也算作所有者權益這一塊,似乎資產並沒有減少,可是應收款收不回來不等於白搭嗎?實際操作起來就發現問題了。還有一個問題就是,對一些長期投資專案缺乏有效管理,比方說那個南山小區,公司投入幾千萬,投產已經六七年了,報表上看年年都盈利,可從來沒有給公司上繳過一分錢利潤。經過專案評估審計,實際上虧損了一大塊,我們已經按照董事會批准的方案處理掉了,損失了2000多萬。”
劉副主任笑了,對姜鈞說:“我正想跟你具體談談這個南山小區。最近省國資委接到一些匿名信,其中對這個專案的問題談得很具體,我拿給你看看。”說著,在辦公桌上面的資料夾裡翻了一陣,找出兩頁紙遞給了姜鈞:“看看吧,都告到我們這兒來了。”
姜鈞看了看匿名信,內容是說這個專案尚在執行,但是姜鈞到任以後,為了不可告人的目的,對該專案進行了所謂審計評估,在審計評估中大大壓縮了獲利指數,有意壓低該專案的價值,賤價變賣國有資產,從中牟取私利。據傳他一個人就收受了買方四套房子,價值200多萬云云。
姜鈞把信還給了劉副主任:“從信上看問題還真的挺嚴重。”
劉副主任說:“咱們就長話短說,你準備怎麼辦?”
姜鈞並沒有做那些事情,心裡坦然,卻又有點憤怒,坦然和憤怒都恰到好處地寫在了臉上:“南山開發小區的問題以及處理方式是經過董事會批准的,如果當時不當機立斷,不但大批資金壓死在那個專案上,而且現在虧損更加嚴重。至於我個人的問題,我請求組織上立案調查。”
劉副主任說:“調查什麼?一看就知道是瞎編的,都什麼時代了,還玩這套匿名信整人的名堂,我要讓你關注的是,你們集團內部局面還不夠穩啊。”
姜鈞說:“是不太穩。”
劉副主任問道:“你估計是誰在搞這些名堂?”
姜鈞沉默不語,儘管匿名信是列印出來的,沒法根據筆跡認人,但是他也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從信裡慣用的句式和口氣,例如“姜鈞果斷專橫的工作作風”,“利用職權追求大富大貴”等等,除了糖三角沒人能弄得出來。而匿名信中涉及到的一些具體事情,他記得很清楚,都是和柳海洋或者小烏龜個別說過的話。種種跡象結合起來,姜鈞更加清楚了,這幾個傢伙明面上好像比他剛上崗的時候消停了許多,其實一刻也沒有停止勾結,一刻也沒有停止跟他對抗折騰。
他回答劉副主任:“這種事情沒法猜測,匿名信是列印稿,看不出來是誰鬧的。”
劉副主任拍拍腦袋:“這倒也是,又不是犯罪行為,我們也沒法報案請司法單位動用技術手段偵查,算了,不搭理他就行了。不過,一個單位如果沒有精誠團結,老是有人在窩裡鬥搞內耗,不及時整頓,長此以往肯定要敗落。這種狀況不能繼續下去,你回去以後就要採取措施調整人事,做不到政令暢通、令行禁止還搞什麼企業?趁早回家賣地瓜去。”
接著,劉副主任反問他:“你是總經理,難道這個關係都理不順?你們在開發區,怎麼還搞領導班子集體討論、集體負責這一套?討論什麼?副總經理、助理都是你的助手、執行人員、諮詢機構,你說了不算這個企業還怎麼搞?即便是討論,也僅僅是集思廣益的諮詢性質,除了企業章程上規定需要由董事會決定的事情外,屬於公司正常經營範圍內的事情你總經理說了就算麼。領導班子集體討論,錯了我找誰去?還不得找你,沒人會去找你們那個領導班子。有功勞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結果,有失誤、有問題就找你總經理,這就是總經理負責制。”
姜鈞心中暗笑,要的就是你這句話。他挺高興,覺得這次拜見董事長的基本目的已經達到。劉副主任意猶未盡,接著說:“你從內地到濱海開發區,一定要儘快到位,上任容易,買張機票拿個任命書就成了。關鍵是思想上觀念上到位,像你這樣搞企業根本不行,啥事都等著別人同意,要你這個總經理幹什麼?你可別給我丟臉,讓人家說汪主任當董事長的時候一切正常,到了我這兒南方集團就成了爛攤子、破罐子。我現在都有些怕了,如今實行幹部提拔任命的責任追究制度,你可是我提議選拔的,到時候你幹不好,追究到我的頭上我可就太委屈了。”
姜鈞聽他這麼說有些驚詫。他過去跟這位劉副主任並不認識,劉副主任過去連世界上有自己這麼個人可能都不知道,怎麼可能提議選拔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