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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鈞毫不猶豫言之鑿鑿地回答:“隱形虧損可能還不止這個數。”
劉副主任罵了一聲:“那個黃智真他媽不是東西。”沉默片刻,然後問,“那你們有什麼打算?”
姜鈞說:“從經營上看,南方集團應該進一步收縮規模,壓縮人員,盤活資產,認真尋找新的經濟增長點,多做一些短平快的專案,爭取儘快把前任領導造成的損失彌補回來。”
劉副主任嘆息一聲:“唉,他媽的,現在這人怎麼都成了這樣兒?當初看著不都是挺能幹、挺好的人嗎?誰能想到他們手裡給折騰成了這個樣子。”
姜鈞馬上裝好人:“其實,這裡邊既有主觀決策的失誤,也有市場變幻的客觀原因。不過董事長您放心,既然組織上把我安排到了這個位置上,我一定會全力以赴,確保國有資產增值保值,確保股東權益不受損害。”
劉副主任讓他忽悠得也有了點精神頭,說了一些“組織上相信你”、“一定要放手而為堅持以經濟效益為第一”、“堅持改革創新”等等空話,然後掛了電話。
姜鈞把柳海洋、小烏龜從北京招回來參加總經理辦公會議。這次會議唯一的主題就是根據南方集團審計報告顯示出的虧損問題,對南方集團的經營策略作進一步的調整,具體步驟是:進一步壓縮機構,精簡人員,實現減員增效的目標;進一步收縮經營規模,把所有長期投資儘快變現,回籠的資金全部投入到短平快的貿易專案中去。
參加會議的是姜鈞、柳海洋、小烏龜、裴國光和郜天明。會議一開始,姜鈞依據審計報告明明白白地告訴他們,南方集團嚴重虧損,如果不抓緊進行企業經營規模調整,業務重點轉向,壓縮管理成本,破產倒閉並不僅僅是噩夢。
柳海洋的腦子還留在那單做了一半的油料進口業務上,對姜鈞描繪的可怕前景似聽非聽,不但不緊張,反而在內心暗暗存了一絲等著看姜鈞為難的幸災樂禍。小烏龜對這些問題已經沒了興趣。事到如今,南方集團再裁誰對他來說都無所謂,因為他弄進來的人在第一波人事減員中就基本上全部下崗、內退或者放了長假,而且他自己鋪墊的後路已經基本上完成,所以就對姜鈞的意見不置可否。裴國光內心深處時時刻刻企望著副總經理的職位,對於姜鈞的任何意見都完全贊同、支援。郜天明就更不吱聲了,他並不是名正言順的領導班子成員,他參加班子會議的功能是做記錄,會後寫會議紀要。在這種狀態下,與其說總經理會議是討論研究問題,毋寧說是姜鈞在向其他人通報自己的決策。
根據這次會議決議,南方集團再次下發了相關檔案,又有十來個人被精簡下崗。而這次精簡下崗的人中,幾乎包含了所有跑中原化纖業務的業務人員。與此同時,南方集團又調進了幾個據姜鈞說是從外單位挖過來的業務精英。這些精英南方集團的人誰也不認識,誰也不知道來路。他們進來之後接手了南方集團的中原化纖倒包專案,發貨、收款等等一應事項都靠他們奔波。並且,這些人很少在南方集團露面,以至於進了南方集團半年之久,上上下下居然沒有幾個人見過他們。
第二波改革之後,公司的員工包括姜鈞調進來的“業務精英”一共只剩下了18個人,黃小船戲稱這是“十八棵青松”。一次飯局上,裴國光說這次公司動的手術太大了,一下子砍掉了一多半人,一箇中型企業變成了小企業。姜鈞說就這我還嫌人多呢,明年再刷下去一半才好。說這話的時候郜天明跟他們在一起喝酒,慶祝機構改革人員分流成功,當時都喝得血液裡有了酒精味兒,郜天明插了一句:“要是隻剩下姜總自己就更好了,啥也用不著幹這一輩子就不愁吃喝了。”
姜鈞哈哈大笑,拍著郜天明的肩膀說:“還是老郜懂得我的心思,都走了才好,省得我還得掙錢養活他們。不過,老郜跟裴總監不能走,你們還得陪我說話呢,不然上了班就我一個人,可能會寂寞。”
裴國光跟郜天明互相看看,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能把姜鈞這不著調的話當成醉話,一笑了之。這場酒喝得很痛快,也很盡興,姜鈞難得有了醉意。裴國光眼巴巴地看著他,那種表情很容易讓人想起企求主人賞賜骨頭的寵物狗。姜鈞知道他想要什麼,哈哈一笑:“裴總監,什麼事情都要講究個機會,用兵書上的話說就是天時,你的天時還沒有到,別急啊。”
裴國光咧咧嘴努力想擠個笑模樣兒,可那個表情任誰都難以分清是哭還是笑。
讓裴國光沒有想到的是,就在他們喝酒的同時,他的天時已經悄然降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