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誠的 阿什頓
安德魯回到客廳,開始研究多樂麗絲為他整理的那份材料。
材料中有一些剪報,都是在1966年1月中旬印發的。
“參議員沃克之妻涉嫌叛國”,這是《華盛頓郵報》的標題。“沃克家族驚天醜聞”,這是《洛杉磯時報》的頭條。《每日新聞》則使用了“女叛徒”一詞。《紐約郵報》更是誇張,直接說出了“背叛丈夫和國家的女間諜”。
超過三十家全國性日報的頭條都報道了這一事件,只是表述方式略有不同。所有文章都提到了莉莉安·沃克雖然是民主黨參議員愛德華·沃克之妻,也是一個十九歲女孩的母親,但她卻在背地裡為克格勃從事間諜活動。《芝加哥論壇報》還提到,調查人員在她的房間裡發現了一些可疑的檔案,她的通敵叛國罪證確鑿。她記下了每次丈夫與他人會談時提到的重要資訊,還偷竊了保險櫃的鑰匙,拍攝了其中的很多重要材料,把它們交給共產主義陣營乙方。《達拉斯郵報》更是指出,如果聯邦調查局沒能及早發現她的罪行的話,很多在越南的軍事基地和在那裡服役計程車兵都會因她的叛國行徑受害。雖然有人為她通風報信,她也曾經試圖逃脫,但最後還是被繩之以法。
在那幾天裡,報紙不斷挖掘這起叛國罪背後的猛料,對其可能產生的後果的猜測也逐漸升級。1月18日,愛德華·沃克正式辭去參議員的職務,並宣佈徹底退出政壇。1月19日,全國幾乎所有報紙都披露了內幕,稱莉莉安·沃克本已逃至瑞典北方邊境,正準備途經挪威潛入蘇聯,卻被及時逮捕。但是在20日之後,就和多樂麗絲所說的一樣,報紙上不再有任何關於莉莉安·沃克的訊息。
只有《紐約時報》在1月21日發表了一篇署名為本·莫頓的文章,結尾處作者寫道:“沃克因此辭職,到底哪些人會因此受益?”
安德魯立即想起了這個人,他記得莫頓是新聞行當裡的老手,性格非常強硬。安德魯之前和他在報社的走廊裡打過照面,但是當時安德魯只是一個負責釋出訃告的小工,甚至都不算是記者,所以也未曾有機會和莫頓交談。
安德魯給報社負責信件的收發員打了個電話,問他要把本·莫頓的信件轉寄到哪裡。費格拉告訴他自己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做過了,因為給莫頓的信件都只是些廣告傳單,莫頓就讓他直接扔掉了。可是安德魯鍥而不捨,一直不停追問,費格拉才被迫告訴他莫頓現在隱居在佛蒙特州坦布里奇市的一個小村莊裡,但是他也沒有詳細地址,只有一個郵政編碼。
安德魯看了看地圖,看來只有開車才能到達坦布里奇市。可是他已經很久沒有開過自己的達特桑了,自從一個憤怒的讀者用球棒在地下停車場裡把它砸壞之後。真是讓人不愉快的回憶,安德魯隨後把它放到了西蒙的車廠裡,一直也沒有開出來。他並不懷疑車子已經完全被修好了,畢竟這是他的好朋友唯一的特長。
他拿起資料,準備了一些厚衣服和一罐熱咖啡,就去了西蒙的車廠。
“當然已經修好了,”西蒙說,“你要去哪兒?”
“這次我想一個人出去透透氣。”
“你還是沒有告訴我你要去哪兒。”西蒙臉上露出了不悅的神色。
“去佛蒙特。能把鑰匙給我嗎?”
“那裡有雪,如果你開達特桑去的話,肯定會打滑,入夜後還會更危險。我借給你這輛雪佛蘭產的‘風火輪’車,六缸發動機,110馬力。不過建議你最好把它完好無損地還給我,我們可是蒐集了很多原裝零件才把它修復的。”
“我當然知道,你肯定不會用其他零件。”
“你是在諷刺我嗎?”
“西蒙,我要走了。”
“什麼時候回來?”
“有的時候,我會想,你是不是我媽媽的化身。”
“你的玩笑一點兒都不好笑。到了之後給我打電話報個平安。”
安德魯答應下來,發動了汽車。車子的座位散發著一種油漆的味道,但是樹脂制的方向盤和操控板看起來都很讓人安心。
“我保證會像愛惜自己的車子一樣愛惜它。”安德魯發誓說。
“那你還是保證會像愛惜我的車子一樣愛惜它吧。”
安德魯離開了紐約,一路向北。紐約的郊區已被他遠遠地甩在身後,一路上,他看到了很多居住用的塔樓、工業區、貨倉和燃料庫。之後他又穿過了幾座小城市,那裡一到天黑,路上就幾乎空無一人。
安德魯能感到沿途的生活節奏逐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