燙在那最脆弱敏感的地方,白玉堂就像被施了咒語的木偶定在原有姿勢,傻傻的看著,竟忘了驚喜和慶幸,只一個聲音切切的提醒:白玉堂你混蛋,你的話他都聽到了,貓兒的心該有多疼。多疼?多疼!
一遍一遍重複……
透過白玉堂的呼吸展昭知道自己的情緒出賣了已然轉醒的事實,艱難的睜開眼,眼睫還掛著晶瑩。
白玉堂慌亂之下胡亂摸了把臉上淚水,小心的試探:“貓兒?”
展昭沉沉的閉上眼睛,艱難的點了兩下頭。白玉堂的眼淚便又止住的流了下來,與展昭的一起……
展昭聽到他哽咽,又緩緩睜開眼:“看到你……就還好……”
白玉堂不再刻意壓抑,握緊他的手貼在臉上:“貓兒,你嚇到我了,你知道麼你真的嚇到我了!”
展昭微弱的扯了扯唇角,又無力地閉上眼睛。他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見有兩個面目猙獰的人鍥而不捨的追他,而白玉堂就拽著他的手帶著他拼了命的跑,一直拼命地跑,直到他醒過來聽見白玉堂的自言自語。
這一個夢做了兩天兩夜那麼長。
原來他都知道了,展昭合上眼不再說話,心裡疼渾身疼,連呼吸一下吐出一個字都疼。既然什麼都知道為什麼還要救他帶他拼命的在生死線上逃。
為什麼……
展昭的意識又一次遊離,陷入黑暗。
“貓兒?”白玉堂覺得展昭太虛弱,探他脈象紊亂,掌心抵住他的,源源不斷的將內力度進展昭虛弱的身體,不知道這樣持續了多久,白玉堂撤掌精疲力盡的跌坐回凳子上,沾了汗水的眉眼如釋重負的彎了彎。
他的貓兒沒死,真的沒死,上天垂憐,他受的委屈他來補償。
一經確定,白玉堂將臉埋進雙手笑出了聲,再抬起頭看展昭時卻是滿臉的眼淚,胡亂抹了把,白玉堂笑著自說自話:“只要你在,我就好。貓兒,我都不知道該怎樣來形容這心情,太好了,真的太好了。貓兒,太好了……”白玉堂高興的像個語無倫次的孩子。
這個世界上如果沒有了展昭,便沒有了白玉堂。如今展昭在,白玉堂也便活著。
展昭再次醒過來的時候是隔天夜裡,白玉堂卻睡著,就坐在自己床邊的凳子上,手拖著腮。
白玉堂確實累了,從那天夜裡傷勢見好偷偷從開封府溜去皇宮見展昭,無意的看到展昭心悸驚夢的一幕,到心底像被人刀剜似的疼發慌的患得患失然、預感到要失去於是後發瘋一般的找展昭,結果尋到的是被草草掩埋的“屍體”……白玉堂感覺自己入墜冰窖如陷泥沼。好不容易撥開烏雲見月明,展昭活著,卻又無意中洩憤的說了不該說的話,看到展昭的眼淚白玉堂恨不得狠狠給自己一刀。
身上的藥不多,正巧霍千竹這裡對於白玉堂的所需一應俱全,他都懷疑他們是不是就特意在這裡等他和展昭的。展昭身上所敷的藥都是白玉堂親自慢火煎熬,展昭一日不醒,白玉堂的心便懸著一日,揹著愧疚悔恨的心過一分一秒的滋味並不好受,白玉堂是累極了才會無意識的睡下去。
展昭看到白玉堂後目光便空空的落在房間一角,這裡的陌生和身上的疼讓他很想挪一挪僵直的身子,可他知道自己再輕微的動白玉堂也會醒,那麼久都挺過來了,就再堅持一下讓他睡得久一點吧。
如果自己死了留他一個人在世上……展昭不想去想。
眼睛很乾,口也很乾,嘴唇卻沒有裂,展昭似乎能看到白玉堂天天無所事事守在床邊一遍遍用紗布為自己陰溼嘴唇的畫面。
心靜下來,有些事的記憶便格外的清,趙翎,名單,梁王,龐太師……
展昭全無睡意。
白玉堂被展昭深嘆的氣息擾醒,睜開疲倦的眼,卻是毫無疲倦的笑意:“貓兒,終於醒了,餓不餓?”
於是展昭看他,深深地看。
白玉堂伸手探了探他額頭,又試了試自己的,“還好。不燒了,以為你燒的連我都不認識了,幹什麼這麼看我,嗯?”
展昭眼中有隱隱的痛意:“我好像從來都沒有……這麼仔細的看過你。”他躺的太久了身體又未痊癒,說話的氣息還有些虛弱的斷續。
白玉堂撫了撫自己的額頭:“好像現在腦子不清楚的人是我?”
展昭問:“為什麼……”
白玉堂別開頭痴痴的笑,然後默默看著展昭:“貓兒,其實我特別自私,從來都埋怨你眼中沒有我而我卻不爭氣的像著了魔一樣一刻不見你都魂不守舍,我恨不得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