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背後破風而至,箭身短小精緻,竟然同展昭慣用的袖劍異曲同工,飛身而下將龐太師護在身後,那支冷箭擦著自己衣襟射入地面。
突如其來的變數讓龐太師大驚失色,竟全然忘了昔日恩怨,只拿展昭當救命稻草緊緊揪住不放,緊隨那支冷箭襲來的是肅殺冷靜的蒼亮劍光,展昭鈞發之際分神,那劍竟是畫影!白玉堂身陷沖霄樓這柄劍便已遺失,險險帶著龐太師避過一招,看清來人裝扮展昭怒意盡現,持劍之人素巾蒙面竟是同白玉堂一模一樣的白衣。
如此直接的嫁禍!
龐太師見到來人更加驚慌失措,大聲呼喝:“來人啊!捉……捉拿展昭白玉堂!”
展昭顧不上解釋,明明被惡意中傷還要拼命護在他左右,至少龐太師不是真心投靠西夏,他不能讓他不明不白死在不軌之人手中,更何況來者除了身形裝扮分明不是白玉堂,可他的解釋沒人會聽,侍衛火把喧天,除了添亂還是添亂。
展昭心急如焚,要應對白衣人的詭異招式又要分心應對侍衛的糾纏,展昭儘量去避免與侍衛正面交鋒,又無論如何不能讓這白衣人逃走,否則白玉堂真的百口莫辯。劍式一挑試圖去揭他面巾,卻被那人一腳踢開,“貓兒,當真如此無情?”
白玉堂的音色,白玉堂的口吻!
展昭劍式一頓,白衣虛晃一式飄然抽身,速度是眾侍衛無力企及的快。
“展昭你與那白玉堂交情匪淺,如今他行刺老夫你裡應外合的助他逃走,來人,將展昭給我綁起來!”龐太師氣的聲音都在發抖,展昭怎麼會半夜出現在他太師府,白玉堂早早留書要他的命他雖懼怕卻也仗著膽子覺得他要行刺也要掂量掂量後果。可是白玉堂竟然真的敢來,望了望那齊齊沒入地面的袖劍,若是方才釘在自己身上,頭皮發麻不敢再往下想。
最重要的是,展昭一路跟來一定知道趙翎關在太師府,所以無論如何不能留下活口卻還要名正言順。
展昭束手就擒,沒有抵抗,那人的口技模仿的真像,自己都差點分辨不出,若不是那一聲情意滿滿的貓兒,怎會如此輕易讓他逃脫,確實是自己的失誤,可在眾人眼裡,分明成了展昭有意縱放白玉堂的有力把柄,既然欲加之罪百口莫辯,辯又有何用?誰人又會相信?
關心則亂。
是誰在背後以極快的手法封了他的穴道,那種力度和速度根本不是侍衛所能達到,展昭警覺的感應時分神顧慮的遲疑時間已斷送了抵抗的最好時機。
龐太師府裡有武功高深莫測的江湖人,恐怕龐太師自己都未必知道,更讓展昭心急如焚的是那張假的盟單蘭譜和遭人栽贓嫁禍的白玉堂,龐太師已知自己撞破他私囚公主在府上的陰謀,所以為了保他全自己只有犧牲展昭。展昭對自己此時的處境比任何人都清楚,龐太師會不擇手段除掉他。
可是,盟單上的無辜之人又該怎麼辦?白玉堂的委屈又有誰來澄清?
“展昭,我問你,是誰讓你來的!”龐太師怒不可遏的抓住展昭的雙肩,已完全找不到昔日的威嚴,那眼中是赤果果的恨,對包拯的恨、白玉堂的恨通通移加到展昭身上,是以他才會失態的扣住展昭雙肩拼命地搖晃撕扯,幾近顛狂。
展昭心頭彷彿被巨石壓的喘不過氣來,越是如此,心底的脆弱越疼,喉結艱難的動了動:“是展昭自作主張,沒有人……”
“自作主張與白玉堂一起暗殺老夫!!展昭,你好大的膽子!”不光是聲音,龐太師的身體都因憤怒而顫抖,包黑子鍘了他唯一的兒子,包黑子的人如今又鬼鬼祟祟的來殺他!這口氣,他若嚥下了,他龐太師就是一個死人!
“綁起來!給我綁起來!”
侍衛執行的很快,被封住穴道的展昭無法反抗。
龐太師冷冷的注視,目光罩住的仿若正是肉中刺:“拖下去,亂棍打死!”
“是!”沒有人敢去阻止龐太師的過激之舉,甚至連提醒都不曾有。
繩索勒進肉裡,展昭不是沒有知覺,夜靜靜的,卻因著這靜將棍棒擊打在身上的聲音反襯的格外清晰,不是頓頓的節奏,而是亂無章法的爭先恐後。
第一棍悶在背上的時候展昭咬著牙忍了下來,清清楚楚的疼過後是熱辣辣的麻,可當再一棍覆在傷患處時身體對疼的反應格外敏感,展昭幾次悶哼聲破碎不堪的溢位唇齒,又淹沒在混沌的棍棒聲中。
歇斯底里的疼。
身體像被撕裂一樣,哪怕稍稍觸碰都會引得身體下意識的震顫,何況卯足力氣輪下的棍雨。
頭腦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