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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荒的異種神犬,到底有著何等強大的力量,從來沒人知道。然而沉香現在知道了。直面驚天威勢的他,縱然有大菩薩的境界,有金丹神斧為助,依然在一顆無悲無喜的菩提心中升起隱約的敬畏。

沉香仰首看著來勢看似緩慢,卻躲無可躲的巨牙,卻收起了神斧。雙掌食指相勾,反相而反,尾指離眾,正是佛家的解冤結手印。被神犬氣勢壓制而凝澀的真元忽的歡暢起來,順著經脈流入雙手。他朗聲說道:“昔年我為稚童,汝為仙官,我被你追殺千里卻未死……舅舅心軟,為我鋪出一條坦途。哮天犬,你已攔不住我!”

話音落時,那顆犬首已逼至頭頂,沉香甚至已經能感覺到白牙上死亡的森寒之意,然而哮天犬的牙卻再也落不下來了。

他的頭頂上按著一隻修長的手指。

那是沉香的手。

在大如山峰的巨犬對比下,沉香看起來渺小的可笑。那根手指與神犬的頭比起來,更是微不足道。但是哮天犬卻難動分毫。

哮天犬的喉嚨中發出憤怒的悶吼,像是在天空中炸響一道悶雷。沉香的輕喝身不大,卻蓋過了哮天犬的吼聲。

“唵!”

六字大明咒的“唵”字咒,乃是號令神鬼俯首受教之意,沉香如今修為用出,便是強悍如哮天犬這等洪荒妖物,也再沒有絲毫的反抗能力。

沉香拎著已恢復為黑色細犬的哮天犬的尾巴,手中用力,把他向自己來處甩去。黑狗絕望的哀嚎一聲,眨眼便消失了蹤跡。望著前方的目的地,沉香輕輕吐出一口氣,臉上不再是平日裡面具一般的溫柔笑容,露出了凝重神色。

他將要面對的,是無量山上盤踞的十萬妖物,是佛家小心隱藏下的殺招,是天庭對這些的沉默和推波助瀾,是自己母親的孤注一擲,是他此生從未遇到過的惡戰。他不敢保證,這一去他是否能保住性命。

然而……

他柔順的雙眉挑起,飛揚如劍,清俊面容上陡然生出凌厲肅殺。

他是老猴的徒弟,老猴當年鬥十萬天兵天將,鬥天下大妖,從未一敗,何等張狂。他縱然比不得靈明石猴是天地生成的無雙戰神,卻也不會畏懼任何戰鬥!

雖千萬人,吾亦將往矣……因為那裡,有二郎神。

逆轉因果

雲端的戰場中,穿著豔麗戰甲的俊美少年,每一槍出都帶出焚天的烈焰,高溫蒸乾了塗染雲層的鮮血,將雲也燒的慘淡。

陳塘關中匆匆躲避怪異天氣的百姓們無意中抬頭看天,頓時被驚的怔住。在被火色分割的天空之上,露出了凡人絕不敢想象的震撼場景。

雲層之後是無數的仙兵飛舞,更有無數的仙人從雲頭落下後被烈火燃成灰燼。

先只是一兩個人抬頭看見,漸漸地驚呼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多的人忘記了周遭的一切,被雲後曠古難見的戰鬥吸引住了全部心神。

那一刻,無論是雲層上的戰鬥,亦或是人間的觀望,竟然都在瞬間陷入可怕的寂靜。

先前講古的老人,渾濁雙目閃過疑慮。“神仙打架,竟然能被凡人看見?”

有這樣疑問的,不只是這個老人。四海龍王的王帳中,敖廣坐在首位,浮在帳中的水鏡忠實地傳遞著戰場的影像。心頭寒意愈重,他比凡人瞭解的多,顧忌的便也更多。

神仙的征戰部涉凡人,這是封神一戰後約定俗成的規則,雖然無人究其原因,倒也沒人願意觸犯。

森冷雙眼死死盯住水鏡中殺神一般的少年,敖廣的冷喝在帳中響起:“哪吒是瘋了嗎!”

丁香掀開帳簾走了進來,後面跟著八太子敖春。少女微微一笑,環視面色難看的四海龍王,朗聲道:“收兵吧,我們已經贏了。”

“開什麼玩笑!”敖廣一掌按碎面前的矮桌,“光哪吒一人便毀我水族無數子民,豈有現在退兵的道理,我倒要看看以他重傷之軀能撐多久!”

丁香抬眸看向水鏡,神色沉重難名。“你說得沒錯,他確實撐不多久了。然而若不退兵,我保證後悔的是你們。”

敖廣不屑道:“這裡何曾有你這小小地仙說話的餘地。”

“愚蠢!”丁香秀眉一挑,帶出三分的輕蔑和不耐來,“那你就看著吧。”

話音剛落未久,天地間陡然升起一道恐怖異常的氣息,由陳塘關驟然出現。那一刻,所有身處戰場或者陳塘的生靈們,無謂靈智啟否,無謂修為高低,全然無法抵禦,被滔天威勢壓的伏倒。那彷彿是來自心底最深處本能一般的畏懼,令他們連反抗的念頭也不敢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