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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丁香淡淡的嘆息被雷聲掩蓋,卻仍傳近離她最近的龍八太子耳中:“神仙打架,怎麼能讓凡人看見……”

名為無量

幾百年來,天庭孤悽冷清,凡人飛昇者寥寥無幾,仙人們若非有大神通護身,等閒也不願意遊戲紅塵,通往天庭的天路便也漸漸荒廢。

如今二郎神觸怒王母,被削去仙籍貶下界去,走的卻是荒廢已久的無量天路。

沉香當年還是無知孩童時,化身胖師傅的老豬曾和他講過許多有趣的故事,故事中的人間道士見人每每總先呼“無量壽佛”,那時他心中便存了疑問。

無量壽佛正是西方淨土的阿彌陀佛,佛道之爭由來已久,為何道門中人偏要禮敬佛門大能。

他是這麼問老豬的,老豬當時笑答,不過是騙子神棍的口誤罷了。

然而此時此際,沉香在疾速趕往無量山的時候,腦中忽就古怪地浮起了這個舊問題。

在龐大強悍的神識覆蓋下,遠方無量山上濃郁的令人驚懼的妖氣鮮明如在眼前,即使沉香知道這是他那母親聚攏十萬妖兵佈下的殺局,可是沖天的妖氣也委實太怪異。如此囂張行事,反倒像是在可以遮掩什麼。

在華山囚牢似乎永恆不變的陰暗中驟然亮起一道金光,那光在洞頂鋪展開一層水樣的光幕,王母的臉出現在光幕裡。

楊蓮睜開雙目,像是早料到她的出現,溫柔問道:“王母,你瞧我這手走勢如何?”

王母靜靜瞧著她半晌,方才幽幽一嘆:“我竟不知你何時與佛門有了聯絡。”

楊蓮美麗的臉上,綻出純稚可愛的真誠笑容。“觀自在不蠢,佛陀更不蠢,做這件事何必要什麼聯絡。”

這世間許多事情,不是一定要勾結在一起,也不是一定要當面談判來達成協議的。更多時候,是為了一個共同的目的,同時出手推動棋盤上的一顆棋子,心照不宣。

楊蓮不想讓二郎神灰飛煙滅神魂皆銷,寧願他修為受損重受輪迴之苦;佛家要救度眾生,不願將天下億萬生靈的命賭在二郎神的局裡,寧願保持現狀。因此這一局,二郎神勢必只能死,不能生。

沉香距離無量山越來越近,直到此時,神識觸到的一絲微弱卻分外中正純粹的佛息後,才算是驗證了他心頭那一道最驚人的猜測。

為什麼偏偏是無量山?為什麼偏偏要這麼多妖怪?

也許這一局殺著,真正的利刃根本不是那群聽起來極唬人的十萬妖兵,而是……佛門。

天庭與觀自在交好,觀自在長年隨侍在佛陀身側,以至於讓人忘記了,他其實原本就是阿彌陀佛身旁脅侍。無量山……那可算得上是他半個地盤。

沉香修眉微皺,邊趕路邊思索,總覺得這看似捋清的局中,尚且有一分怪異,卻苦於總抓不到頭緒。

忽的天色一暗,氣溫驟降低,沉香抬眼看去,身邊那裡還是雲霧繚繞的天際。白骨堆疊如山,鮮血漂流成河,腥濁之氣撲面而來,無數地獄惡鬼攜裹著淒厲的嘶喊向他襲來。

沉香腳步不退,神色一毫未變,漫不經心地舉斧一劃。

幻象頓時散盡,面前是一個面相普通眉目冷厲陰悍的中年男子,那人手中尚舉著半截可笑無比的白玉骨棒,架在神斧上,剩下半截則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

雖千萬人

沉香收斧撣袖,揚眉一笑,“哮天犬,你這是做什麼?”

哮天犬五官不停地溢位鮮血,他擦也不擦,全身緊繃,戒備地盯住沉香,不發一語。

沉香也不在意。“我想,我和你有談判的餘地。你是舅舅手下,如非必要,我並不想和你動手。”

哮天犬冷笑道:“我一直以為你至少比以前聰明些,沒想到還是這麼蠢……你該明白,只要是主人的命令,我便不會退讓。”

“即使他現在很危險?”沉香逼問道。

哮天犬張口嗬嗬笑出聲,陰冷蒼白的臉上滿是鮮血,煞為可怖。“那又如何,不過一死。終究主人無論去哪,哮天犬都要陪他走上一遭。”

沉香微微一嘆,抬眼看向正南邊哪處。妖氣愈加濃郁,情勢也更為緊張,他實在沒耐心在這裡與愚忠的神犬繼續對峙下去。

哮天犬看他神色遊移,眸光瞬間冷厲,周身真元鼓動,身形驟然膨脹,現出本相。黑色巨犬四足踩在雲中,龐大的身軀猶如橫亙在天地間的巨山。雲霧被恐怖的力量撕扯成碎片,黑犬的頭顱攜裹著滔滔雲海破雲而出,大張的口中白牙閃著冷光,衝著沉香咬了下去。

來自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