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著的,都被趕上了路。
天際隱隱泛白,露出晨曦的那一道白痕,天光漸亮,他們從此路而來,卻是又踏回原路。
馬鞭猛地揮下,馬上的人一聲厲喝:“走快點啊!”
郭嘉本已是雙腿發軟,再被一鞭砸中,整個人陡然往前撲倒,眼前一黑,背上傳來火辣的疼痛。
“他有病在身!”徐路趕緊將人扶起。
“那就去死吧!”
“譁!”
眼見又是一鞭,徑直朝著郭嘉的頂門砸去。
“咻!”
銀光閃過,鞭子尚未落下,馬上那人卻已被一枚羽箭貫穿額心,摔下馬來。
“敵襲!”
馬隊瞬間亂作一團,未見蹤影的敵人,只有一支一支的冷箭。
郭嘉靠在徐路的身上,朦朧間,但見一騎白馬,一將白袍銀鎧,似碧落而來,捲雲乘風,前塵舊憶,恍惚剎那重演。
冉冉赤壁火光,模糊了那人的面容,不曾變過的,卻是那一抹白衣,威風凜凜,擔得天地之浩氣。
一杆銀槍,名曰涯角,海角天涯無對。
長//槍泣血,惹來鬼哭神嚎。
昨夜還自耀武揚威之人,而今竟如喪家之犬。
銀槍宛若游龍,呼嘯九天,坐下白馬踏燕,掠過處,唯見血起人落,唯見刃斷鋒毀。彷彿只一人,便得縱橫疆場,舉手翻雲,頃刻便覆了這天下。
十數人的衝殺,不消半刻,已然鎖定了戰局。
徐路等人望著前一刻還頤指氣使的敵人,這一刻卻如己一般,成了階下囚,無不拍手稱快。
“趙哥,這幾個,怎麼辦?”跟著那名白衣將士同來的一人問道。
白衣走近匪首:“你們究竟是何人?囚著的又是些什麼人?”
匪首:“要殺要剮,何須廢話!”
這群人不說,徐路他們又著實不知,事實上,從昨夜驚//變起,到被綁成囚,他們根本就不知發生了什麼,只是打殺了一夜,然後他們敗了。
“擒到我們,應該能同袁紹謀個差事吧。”
一道弱不可聞的聲音傳來,匪首的臉色驟然一變。
“那你們又是誰?”
郭嘉低頭咳了幾下:“徐庸,徐和的胞弟。”
“黃巾餘黨?”
白衣難以置信地望著眼前這人,清眉秀目,一雙桃花眼眸,幽邃如沉淵,不可及,不可辨。雙頰潮紅,是明眼即能看出的不正常的潮紅。
郭嘉道:“多謝義士相救,敢問義士如何稱呼?”
白衣舉槍抱拳:“趙雲,表字子龍。”
“呵呵,子龍……”郭嘉淺然一笑,旋即人已往前軟倒。
“小心。”趙雲眼疾手快,扶穩了人,再低頭瞧去,可這人哪還有半分的知覺,雙眼緊閉,已經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