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的閒適,正躺在院子裡,曬太陽。
劉禪趴在郭嘉的身上,手指把玩著他腰間的墜子。
見院外走進一人,便朝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子龍,嘉嘉睡著了。”
郭嘉把劉禪拎開,打趣說:“阿斗你這麼重趴在我身上,我哪睡得著啊。”
“啊?”劉禪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很多肉嗎?”
“呂翻怎麼樣了?”
郭嘉伸過手,趙雲將他拉了起來。
“回來得這麼快,想是鐵聚山應該沒有什麼抵擋吧。”
趙雲見他面上倦色,抓著的手,遲遲不願放開。
“周公瑾派了甘寧阻擊曹軍,呂翻這裡少了援軍,雖然曹營仍在,但糧草都差不多焚燬了。”趙雲低聲道,“倒是你這處,回城時,黃蓋圍城,可有妨礙?”
“我誆了他一回,他定是恨透了我。”
趙雲戰袍未換,隱隱散著血腥,郭嘉蹙了蹙眉:“子龍見甘夫人前,把盔甲換了吧。”
一身血氣,又以為其從赤壁而來,甘夫人見了,怕是又要胡亂猜想了。
張苞送二人出城,拍著胸脯表示,自己定會好生守住江夏,關興也硬撐著出來。
“先生,路上小心。”
關興肖若其父,便是那股子的傲氣也是一般,可這刻對郭嘉的語氣,即便對著趙雲,也未嘗有過。
郭嘉有所思地應了聲。
趙雲囑咐兩人:“曹操糧草被毀,他耗不起久戰,所以,大戰迫在眉睫,你們只需守住這幾日,無論如何,江夏不能落入旁人之手。”
張苞臉上泛著黑光,中氣十足:“趙將軍放心,吾等拼死也會守住,是吧,安國。”
關興用力地點了點頭。
劉禪扯了扯郭嘉的袖子,煞有其事地說:“嘉嘉,要小心啊。”
郭嘉嘴角微揚:“嗯,嘉會小心的。大公子要好好陪著夫人。”
“好。”
赤壁,已是劍拔弩張。
鐵聚山一戰,糧草被燒;烏林水寨又遭甘寧夜襲。
兩相受挫,曹操把一群將領罵了個狗血噴頭。
內有一臣,卻在這個時候上前自薦,他與周瑜有同窗之誼,願意親自到江東,勸說周瑜歸降曹操。
曹操看他,的的確確是自己的幕賓,叫做蔣幹。
且說南岸,因周瑜大勝曹操一場,個個皆是喜不勝收,而對於江夏,諸葛亮、周瑜等人都饒有默契地避口不談。
黃蓋舉著酒樽來尋諸葛亮:“孔明在此正好,怎麼不見郭先生?”
諸葛亮晃著酒盞,笑盈盈道:“奉孝奔波數日,累了。今日就不過來了。”跟著,又近前幾分,“奉孝體弱,自然不像公覆,連走數城,仍是精神得很。真是老當益壯,老當益壯啊,哈哈。”
“哼!”黃蓋飲了酒,甩袖離去。
“孔明你其實不必如此。”趙雲在其身邊道,“各事其主,奉孝也並無怪責於他,畢竟他也算是解了江夏之圍。”
諸葛亮望向上座,周瑜和劉備把酒言歡,諸葛亮哼哧聲:“若不是奉孝及時趕到,失了江夏,這荊州哪還有我們什麼事。”
趙雲:“……”
諸葛亮一口悶掉杯中的酒:“他周公瑾有張良計,不過他一人爾……”諸葛亮將酒樽扔在桌上,嚷嚷:“醉了,先走了。”
夜半時,起了霧氣,迷迷茫茫的,籠了整個江面。
南岸卻有二十餘條快船,悄然駛離岸邊。
郭嘉萎頓在一艘船中,暈乎著說:“你要借箭便借,拖著我來做甚?”
諸葛亮竟然還在艙中備了茶海,雅淡的茶香,溢散四周。
“周公瑾暗中奪我江夏,我又怎能不還他一道,不然可是負了我這‘臥龍’之名了。”諸葛亮遞了盞茶給他,“邀你前來,是想共享月色嘛,你睡了大半日,這會兒定是沒了睡意。”
郭嘉差點把他的茶海都踹翻了,慍怒道:“此間大霧,何來月色。嘉還暈船!”
前兩句時,諸葛亮還有些歉意,可聽完最後一言,笑得自己把那張茶海給踹翻了,那把茶壺咕嚕嚕地滾遠了。
郭嘉卻被諸葛亮一時的窘樣給逗樂,憋著笑說:“孔明,你是想氣死周公瑾呢,還是想氣死你自己呢?”
坤陰未褪,乾陽未升,正值一夜間最暗之時,江上濃霧更甚幾分。
話語間,舟船已行至曹操水寨,諸葛亮衝郭嘉擠擠眼,隨即走出船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