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戈聲乍響,一眾士兵將他團團圍住,為首那人,卻是韓遂。
“張橫,你誣衊馬將軍,要挾校尉,勾結匈奴,企圖引外族入侵長安,以上種種,你可認罪?”
“韓遂!你血口噴人!”
刑場外,郭嘉遠遠望著,那些圍得密密麻麻的人群。
他從來不曾弄明白過,這砍頭,到底有什麼好看的,不過掉顆腦袋,噴一腔熱血。
被綁在行刑臺上的那人,披頭散髮,一身血汙,萎靡在地,刀斧手環抱砍刀站在一側。
“行刑!”
鍾繇一聲斷喝。
然而,與之同時響起,全然掩住了他聲音的,是從長安城外,驟然發出的,震天動地的喊殺。
匈奴大軍,從天而降,出現在了長安城外。
一顆血淋林的人頭滾落,卻無人再去望上一眼。
只因,從刑場四周湧入的叛軍,竟是罔顧圍觀眾人的性命,胡亂衝殺過來。
“鍾繇,單于大軍已兵臨城下,勸爾等還是開城投降吧。”
馬玩一身軍戎,瞥見張橫的那顆人頭,哂笑道:“某早就說過,計若不成,搭上的還不是自己的命。哪有真傢伙來得痛快!”
說完,刀光霍霍一閃。
“眾軍聽令,將一干人等,給某統統斬了!”
長安城何時有過這等慘烈!
城外匈奴洶湧攻城,衝鋒號角,響自莽莽草原,一路吹襲而來,直吹得人人聞風喪膽。城牆飄搖,散落滿地狼藉。
長安城內,叛軍手起刀落,戮得滿城血腥。
馬玩一刀斬下:“鍾繇,長安自今日起,改旗易幟!”
“當!”
韓遂一杆長戟,攔下馬玩。
“背族棄姓者,人神共憤!”
馬玩狂笑:“韓遂,張橫的那顆頭顱,就由我替他報仇吧,哈哈!”
隨即,提刀戰上韓遂。
韓遂何來懼意,嘴角衍過一抹冷笑,從圍捕張橫開始,他便知曉。
長安……已無恙。
張橫被羈在堂上,兩旁盡是甲冑威嚴。
鍾繇身邊卻是一個黑衣男子,側身而立,一張臉,盡數掩入了帽中。
鍾繇叱問道:“張橫,你可還有何話好說!”
“分明是馬壽成與呼廚泉暗中來往,鍾校尉,人證物證,當日你可是驗得明明白白,便是韓將軍也一同指認。”
“我說馬將軍勾結匈奴,不過是因為你們要個人證,與其旁人難以受控,不如我來當這個人證,反悔起來,也更是簡單了。”
韓遂將一疊信函砸在馬玩的面前,“呼廚泉的字,你應當還認得吧?若是不記得了,那這個落款之人,你總該熟悉吧,若再是不識,那便把你的將印取出,對上一對,可好?”
張橫望著韓遂扔出的信函,這些確是自己和單于的往來,可是……這些不該都在呼廚泉那裡嗎?
他和馬玩,欲借呼廚泉之力,暗中籌謀長安,進而掠奪整個西北,而此間最大阻力,不過西涼馬騰。
照著馬玩之意,有匈奴的兵力,還畏懼何事。
可張橫不同意,他要兵不血刃,斬了馬騰,要涼州最大的勁敵,敗在自己的智謀之下。
明明,馬騰就要被押上刑場,斬首了啊!
明明,他的計策就要成功了啊!
他怎能甘心!功虧一簣!他不認命!
“鍾繇,你不顧你妻兒性命了麼?”
鍾繇一顫:“便是滿門俱亡,我也不能誣衊忠良。”
“忠良?此時此地,個個俱是裂地為王之輩!何來忠良一說!哈哈哈!”張橫已近癲狂,“我若是死了,那便要你的妻兒陪葬!”
“阿爹!”門外,銀鈴般的喊聲,只見一女娃被趙雲抱在懷中,衝著鍾繇不停地揮手,趙雲身邊那位,正是鍾繇的正室。
不會的……不可能!
一次錯,滿盤落索。
張橫的最後一步錯棋,終致他全盤奔潰!
趙雲帶郭嘉出門時,馬騰已換回一身鎧甲,一杆長//槍在握,熠熠生輝。
馬騰抱拳:“多謝。”
多謝救命之恩。
奔波數日,郭嘉困得連眼皮都睜不開了,此時卻強打著精神,鄭重其事的還了一禮。
“將軍,餘下之事,便交託將軍了。”
“好!”
長安城,硝煙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