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各路武林頂尖好手,卻沒有一人發現他這般舉措,連葉修也沒聽出來他就在左近。
葉修低聲道:“英雄,既然來了,便幫我忙。”
黃少天聽著受用,施施然道:“我總不能還像先前那般。你給尋個機會,我把千機傘給你;再多得可不能了,我得護著師兄呢。”
葉修道:“那便行了,你等著罷。”
馮憲君被推舉為武林盟主,非得身手功夫上有多麼卓絕,但在為人處事之上,端得四平八穩,此刻見他人都沒了主意,喻文州更是滿臉憂色,便上前道:“葉秋,你且放了藍少俠。”
葉修笑道:“賠本生意,我不做的。渡焚大師,你們出家人慈悲為懷,斷然看不見一個孩子為你受苦;不過我既是魔頭,當然毫不介意。你若要顯出點出家人的風度來,便給我向後退去二十步罷。”渡焚當下無言,身形一掠,登時退到山壁邊緣。葉修道:“這便對了。來來來,馮盟主,你和其他諸位,也都勞煩退到渡焚大師那邊吧。”眾人氣悶,但誰叫他們素來自居正道,眼下只得乖乖地退到一處。
葉修拉起藍河,正待躍下石臺,突然一道劍光凌厲,猛地從身後破開,同時一人喝道:“葉秋你個卑鄙無恥下流之徒,快點放開我藍溪閣的人!”葉修身形一轉,避開鋒芒,手心一旋,帶得藍河跟著轉了個圈,掌心仍然懸在他頭頂百會穴上;眾人更不敢妄動,單看黃少天一手提著冰雨,另一手卻將千機傘從背上解下,掂了掂道:“你按著藍河的腦袋,我怎麼跟你打?這樣罷,你放開藍河,我用千機傘跟你換。”
田森急叫道:“黃少俠不可!”黃少天雙眉一豎,喝道:“有何不可?我藍溪閣的人命,在田道長眼裡值不回一把兵器?”田森一愣,他憨厚之人,哪料得這個中情由,只道:“葉秋若拿了兵刃,我們便恐怕不易勝他。”黃少天嗤地一笑,道:“不讓人拿兵刃,難不成空手去打?恃強凌弱,那怎地算是英雄好漢;便是魔頭,也得公平地招式拳腳上決勝負。你們也許怕這魔頭,我可不怕。”他說道便將千機傘陡然向上一拋,叫道:“撤手!”葉修道:“好說!”飄然躍起,同時撤去懸在藍河頭頂的手掌,將那千機傘一握一撐,身形陡變,朝著黃少天直衝下去。
馮憲君見藍河脫困,單手一揮,各路高手全都施展輕功或步法,朝葉修包挾過去。黃少天眨眨眼,口中叫道:“來得好你們都別來打擾我要與他大戰三百回合!”把冰雨一橫,剛要出招時,便見藍河往他身前一矗,他收勢不及,大叫一聲:“藍河你找死麼!”腳下一點,整個人向後迅疾飄開,剛好撞在跑得最前的田森身上,“啊喲田前輩,當真對不住……”
葉修笑道:“卻忘了說,我這俘虜可是胳膊肘子往裡拐的!”說罷抓了藍河的手,身形一動,向山頂躍去。待甩開人影,藍河便感到他氣息急促,內火燒灼,整個人彷彿水沸一般,急道:“你莫在強用內力了!”葉修拭去頭頂汗霧,慘然笑道:“不用不行。”藍河一凜,待抬頭時,便覺不知何時一人悄無聲息擋在去處,竟比他們更要快些。渡焚雙手合十,雙目低垂,微微抬眼逡巡二人,復而低聲吟道:“緣孽深重,執迷愈錯;十年已過,心魔猶生。須知緣來則聚,緣去則散,緣起則生,緣落則滅。葉教主,不枉十年糾葛,最後一程,卻還是貧僧送你。”
藍河擋在前頭,咬牙說道:“大師,他身負重傷,斷不能和你再打了。”葉修撐著藍河肩膀強自站立,面上冷汗淋漓而下,便好似兜頭澆潑一桶水下去似的,口中卻仍然輕鬆說道:“佛門中人,卻哪如你這般記恨。渡焚,當年打得你丟盔棄甲的是君莫笑,你便今日殺我百遭,也仍是解不了你心頭舊結,又何必拿話��遙慷亮艘歡親擁姆鵓��銥茨愕酵防匆埠臀乙謊��挪豢��輩黃啤!薄�
他此話一出,渡焚臉色一窒,倒似被困住一般,認真思索起來。藍河急忙低聲道:“有甚麼辦法能甩開他?”葉修道:“甩不開,他武功極高……當年便廣有造詣;若不是我與沐秋聯手,決計勝不過他。那次贏後,他閉門苦修十年,眼下功夫,倒是巔峰造極……只可惜人也有些瘋傻了。嘿,這也叫得道高僧,那我不也是?……”
藍河怒道:“你須得沒剃禿頭,燙戒疤。那要怎生對他?”葉修不語,摸著千機傘上那塊白骨之處,又看了看藍河。藍河道:“我先說在前頭,你若又要說讓我先走,決計不行。”
葉修失笑道:“我當然不說。眼下可不是單打獨鬥,你若走了,我便活不了了。要換平常,活不了了,也就罷了。可現在我突然有些想活了,”他握住藍河手掌,道,“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