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定凝視著棺木許久後,才一緊手中水晶骷髏頭,闔眸深沉嘆了一聲:“鬼邪,你有何打算?”
已經走到棺木旁,皺眉緊凝看著命碑棺蓋的鬼邪,彭得一聲怒恨揮掌擊在了上面。刺耳的重擊聲迴盪在闕闐關中久久不散。
良久後,鬼邪才收回了手,恢復平靜看向緞君衡沉黯道:“暫時先埋入原處,天之厲留給質辛他們的那部功法是厲族秘術,能於危急時救有王厲心血在體的任何人一命,等天之佛無礙後照她所言為天之厲選葬地。”
緞君衡沉嘆一聲,卻是暫未出聲應答,走近靈柩抬手輕撫了撫棺木,才又凝向鬼邪:“吾想開館,縱使不成功,吾也想知道他現在的屍身是何情形,到時候妶幽若問起,也才能詳細詢問。”
鬼邪眉心微皺了皺,沉吟良久,袖袍中手指一緊,才黯然了眸色看向他:“開吧。天之佛若醒了,此事便不可能再進行。”不能再讓她看一次裡面的情形,當初天之厲屍骨被她親手震碎,經脈具廢,若活了這些也只是他復活時必經的一程,可如今是死,屍骨上添了如此傷便慘不忍睹,當初她動手用隕鐵之水掩蓋此極快,緞君衡蓋棺亦迅,才未讓天之佛看清楚。
話音落後,緞君衡不假思索翻掌提功,彭得一聲按在命碑棺蓋上,緊凝視著棺木,凝功轟然一推。
砰然一聲,黑玉石命碑棺蓋落地,震耳聲迴盪在闕闐關內響了許久。
鬼邪和緞君衡凝眸望去,卻見棺木內是從未想到過的情形,陡震驚僵硬了全身,不可置信瞪大眼睛一動不動定定看著,反應過來,驟急俯身觸手去摸。
就在此時,三千的著急喊聲從外面傳來:“姨姨!姨夫!”
緞君衡和鬼邪聽她聲音顫抖,眸色一變,急起身,彭得一聲凝功席捲起棺蓋緊緊蓋住,合力急速將靈柩放回了原處,疾步出了闕闐關。
“發生何事?”
三千見了他們上氣不接下氣,半天顫抖著嘴唇說不出一句話來,霎時一著急,只能緊拽住他們的袖子往皇極七行宮外拉,眼神焦急示意:“快跟吾走!雙天宮!”
緞君衡和鬼邪見她如此,心底一沉,凝眸急雙雙扣住她的胳膊,爆衝功力,豁命急往雙天宮而去。天之佛難道沒有救過來?厲族此秘法不可能失效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到了雙天宮,卻見劫塵、咎殃、魑嶽、克災孽主、貪穢、魈瑤、剡冥還有一眾子侄面色沉凝等在大廳中,緞君衡和鬼邪顧不得探問,急緊眸往正在救治的臥房中奔去。
“天之佛如何?”
“天之……”
話音剛說一半,緊接著兩聲驚愕聲從裡面刺耳傳出,迴盪在整個雙天宮久久不散。
劫塵、咎殃、魑嶽、克災孽主、貪穢、魈瑤、剡冥、三千等眾人聞聲都不約而同垂下了眸,隨即抬手擦拭向眼角,許久後才抬起,紅著眼睛相對而視,各自面上瞬間都露出了嘲笑悲喜交織之色,卻是說不出一句話來,隨即便都未再說話,好幾個大男人都淚紅著眼睛點點頭便算是告辭,各自回了各自宮殿。
片刻後,雙天宮大廳內再無一個人影,只剩下晶石燃燒而起的閃閃爍爍的光芒下,映了一地各種物什的倒影。
五日後中午,雙天宮,臥房內,金芒斜射而入,拂過軟榻桌面,紗帳,直靜靜照到床頭簾帷垂落的床上。薄被輕覆下的天之佛深陷夢境,滿頭是汗不安穩昏睡著,口中囈語不斷,身子輕輕顫抖著,面色蒼白一片。
片刻後,臥房門吱呀一響,一道人影輕推開門,輕步走向床邊坐下,拿起銅盆邊擺放的棉巾沁溼,轉而輕手給她擦著額頭上沾溼了鬢角的汗珠,直到她面上清爽了才停止,隨後脫□上外袍,在床上躺下,伸手將她身子連薄被一起摟入懷中,雙臂緊緊抱著,良久後,她的身子才漸漸停止了顫抖。來人心頭澀疼一窒,越發樓緊了她的身子,俯身輕吻向她耳邊,低沉緩慢出聲,重複著這五日都一直在做的事:“吾活著,樓至!”
“快醒過來吧!”
“吾再也不會離開你了!”
“吾回來兌現自己的承諾。”
“一千年,吾如你們的心願活過來了!”
“樓至,醒醒,夢是假的,吾沒有死,你能聽到嗎?”
“樓至……”
“吾活著!”
“吾沒有死,太極之氣有用,是你和布衣眾人救了吾……”
“這千年你一個人難道都不曾好好睡覺嗎?你已經睡了五日五夜了,快醒醒……”
“你不想看到吾嗎?樓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