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背上輕拍安撫,垂眸睇視兩人交疊在一起,一瓷白,一古銅,交相映襯的和諧膚色,臉上露出極淺的笑容,低聲開口,“不想。”
乾隆微不可見的鬆了口氣,臉色稍緩,“那便不要出宮,也不要大婚,一直留在朕身邊。說,你是屬於朕的!”
陷入愛河中的人,智商果然為負。乾隆此刻只想著留住自己深愛的少年,確定少年一直會是他的,也獨屬於他,壓根兒沒意識到,自己提出的要求,對兩人的身份而言,是多麼的荒謬。
雖然場合很不對,但是,克善依然被乾隆難得的孩子氣和異想天開給逗笑了,手輕撫上他俊挺的面頰,柔聲低語,“呵~我是屬於你的!”見到對方乍然間露出的俊逸笑容,他又補上一句,“也是屬於我自己的。我要有自己的生活。同理,你也一樣。”
乾隆眸光閃爍一下,沉聲問,“這話什麼意思?”
“意思是,我不能一直留在宮中陪著你。能留在這宮裡陪伴你的,只有宮人和后妃,連你的兒女,早晚也要離開。你讓我留下,以什麼身份?恩?我是親王,不是孌寵。至於大婚,一場單純的政治聯姻罷了,或早或晚,我都得接受。”
兩世來,在克善身邊,從來沒有過為愛而結合的婚姻,因此,在他看來,婚姻只是一種形式,一場利益的交換,人生的必由之路,生活經歷的妝點,除這些之外,再沒有其它意義。
乾隆緊緊盯著他亮如寒星的眸子,試圖在那眸子中尋找到一絲半點兒的不捨和苦澀,但是沒有,除了平和,還是平和。他突然間覺得挫敗,沮喪,惱怒……心中五味參雜,堵在胸口,憋得他說不出話來。
其實,他話一出口,便已經感到了不對,但是,哪怕知道自己正說著天方夜譚,能得到少年不離不棄的承諾作為心理安慰,那也是好的。這個承諾那麼珍貴,足以令他一生回味。
但是,他忘了少年那淡漠理智的心性,這份淡漠和理智促使他總是能做出最好,最正確的選擇。眼下,他正條理清晰的剖析著他們分離的必然性,說出的話那麼直白的戳破他所有的幻想,令他不想去聽他,不想去看他,只想狠狠堵上這張令人又愛又恨的嘴。
他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不顧一切的摟抱住少年,很緊,很緊,緊到他環住對方的胳膊都發痛,垂頭,含住沒有半點掙扎的少年的嘴唇,強勢的侵入,輾轉允吸,舌尖抵死交纏。
被箍住的身子傳來劇痛,克善皺眉,並不掙扎,任男人強勢的佔據自己的唇舌,直吻到他嘴唇紅腫,舌尖發痛。纏吻良久,男人激烈的動作還沒有放緩的趨勢,他心內喟嘆,主動環住男人精壯的背部,雙手緩慢而輕柔的在他背上拍撫,想讓他激動的情緒舒緩下來。
許是他的撫慰起了作用,乾隆激烈的熱吻變成了溫柔細密的啄吻,每一個吻落下都帶著無比的珍視,仿似在膜拜這世界上最貴重,最易碎的寶物。
“你為什麼就能那麼理智呢?朕就做不到!一想到你會離朕遠遠的,被一個女人擁有,對一個女人溫柔,朕就嫉妒的發狂,想將那個女人碎屍萬段!”情緒平復下來,結束纏綿的熱吻,乾隆將少年的頭緊緊按進自己懷裡,貼到自己胸口上,語帶沙啞的狠聲說道。
克善靜靜聆聽對方紊亂的心跳,忽然間輕笑,“只是一個還未出現的女人,你何必如此苦惱?話說,人九成的煩惱都來源於未發生的事情,果然如此。指婚時候未到,待到了,你再自苦不遲。若我也像你這樣,你後宮那麼多女人,我豈不是要被生生慪死?”
乾隆僵住,繼而加大手上摟抱的力道,發狠問道:“正是,朕那麼多女人,為何你不介意?”不說還好,一說,更覺得心氣難平,難道克善竟是對自己半點不在意嗎?
克善無奈的嘆氣,今天的乾隆,幼稚和斤斤計較的程度真是讓他大開了眼界,心裡卻又偏偏覺得,這樣的他,沒了帝王的深沉霸氣,像個脾氣執拗的大男孩,實在是意外的可愛。
“你我之前,你便有了那麼多女人,我為何要去在意?這不是你的錯。你我之後,你還會有更多的女人,因為你是帝王,我若在意,整天不用想別的事,直接淹死在醋海里得了!我包容你,你也要包容我,感情的付出是相互的,對不對?”
克善最後語速放緩,放柔,還不忘順著他的脊背上下撫摸,安慰,連哄小孩的口氣都帶出來了。面對一個生殺予奪,予取予求慣了的帝王,和他談愛,真真是個技術活。
乾隆抿唇,頭輕輕磕在少年頭頂的髮旋上,摩挲兩下,似在思索,沉默不語。
半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