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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對於身體的支配更好了,但羅漾讓他儘量少用,畢竟這種改變人體正常功能的東西,肯定同時有反作用。

“沒事”,吳邪冷靜道,“都已經習慣了。”

藥用到後來,吳邪發現他對於痛覺的感知變得越來越靈敏,而且傷口癒合得也越來越慢,別人割破一道口子兩天就癒合了,在他身上,蹭破一塊皮都跟剜下去一塊肉。

羅漾本來不同意繼續給他配藥,沒想到從此以後吳邪受了傷就不跑醫院了。他一天天在訓練場往死裡操練,積累下來的傷又還死都不肯治,羅漾拿他沒辦法,最後也只能妥協下來。

“你……”,小花出口又覺得不妥,雖然知道說不定誰心裡都有個隱約的直覺,他也早都想問了只不過沒趕上時機,卻還是讓黑眼鏡先出去。

黑眼鏡什麼也沒問,走出房門,在樓梯轉角坐了下來,抽出根菸。

他突然想起張起靈執行任務之前跟他說的,“吳邪最大的毛病就是總是不自覺想跟人親近,他自發地想要去相信別人,想要跟他們建立某種聯絡。”

他當時還說,“老張你不要拿自己的標準來要求別人,吳邪畢竟生長環境跟我們這種人不一樣,再說了在外面年輕人喜歡交朋友是天性。”

可要是張起靈看到這幾年的吳邪,整天不是訓練就是拒絕跟別人接觸,可以一連好幾天把自己關在禁閉室推演他腦子裡的東西,他一定不會再說出這樣的話。

老張啊,你看你作的孽。

黑眼鏡深吸了一口煙,又深深地吐出來。

“你是不是跟張……”,房間裡,小花問道。

“嗯”,吳邪抬起頭看了他一眼,承認道。

他遲早要知道,瞞著也沒有意思,何況他那麼聰明。

小花沉默。

“你有把握嗎?”

“ 把握這種東西,不好說”,吳邪道,“要說有,又還是有的。”

“要我們做什麼只管說。”

“好”,吳邪應了下來,但其實他推演到最後,早把他們一個個都摘了出去。

最後一段路別人幫不上什麼忙,他要自己走,也必須自己走。

小花沒再說話,他只是看了一眼吳邪,眼前的人一身傷痕,跟當年初見已經脫胎換骨,不過說別人是脫胎換骨都是褒獎,可到了吳邪這兒,不得不說,他還是有些懷念當時的天真無邪。

他走到門口,正欲開門離去,卻聽到身後的人緩緩道,“我沒你以為的那麼脆弱……”

“我知道”,小花頓了一下。

“我甚至不認為自己脆弱,反而,我很冷靜,我怕我會麻木。”

四周是一片黑暗。

死透的黑暗。

吳邪走在一片虛無之中,往前看不見通路,向後退不進歸途。

他知道自己一定是在做夢,或者是身處幻覺之中,藥用到後來,他偶爾疼得休克了會出現各種各樣的幻覺。

偶爾會回到那天,他在一個逼仄的陷阱底下,仰頭,就能看見一個逆光的身影,朝他伸出手,他只看得到那個人一半的側臉,卻再沒有更深刻的初見;偶爾會回到那個雨天,他暈倒在地上動彈不得,眼眸上蒙了一層透明的水霧,每一個感官卻都被一個人的存在填滿。

閃回的這些瞬間,都是早期他忽略的無數細節。

有時候他會做一個夢,一個很長的夢,夢到他從來也沒有接近過那座山,沒有遇見那個人,他在自己的店裡活得好好的,睡到日上三竿起,有生意就接一接,沒有就坐在椅子上翻翻書,或是看人來人往,想想明天。每一天平平淡淡,無喜無憂,不談滿足也沒有不滿足。

每一天。

他望著門口,覺得自己是在等生意,可是他又覺得自己是在等一個人,卻不知道等誰。

只是知道那個人應該一直沒有出現,江南冷冷清清的細雨天,每一把經過的傘下,都沒有一個熟悉的面孔。他不知道那人應該長什麼樣,只知道如果,只是如果,那人要是遠遠經過,不用走近,他也一定認得出。

可是,多少次直想把魂授,夢結束時,他已過了一生,卻連那個人的面也沒見著。

如今只是一片漆黑,總好過他連幻覺都分辨不出來,在一生的盡頭,閉上眼前,悵然若失。

他沒有再夢到他,或許是因為潛意識裡知道如今終於要到頭了,或許他甚至無緣看到他最後一眼,也都必須結束了。

吳邪感覺眼前閃過幾道白光,之後耳邊似乎有人說話,他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