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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純血,聯姻,偏見,來自我父親的執著,以及您當時受到的家庭壓力。”阿不思移開了眼睛,不再注視著自己的母親,只是連串說著簡短的詞句,他為自己的殘忍而內疚,卻又為揭開這個家庭溫情脈脈的虛偽面紗感到絲絲的快意,這個家裡為什麼只有他需要忍受這麼久。“我知道您曾經的夢想以及那個人,您愛過的——”

“夠了!阿不思”坎德拉高聲打斷他的話,她的臉色已蒼白的如死去的人,“你從哪裡知道這些事情的?”坎德拉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阿不思閉上眼睛,避免和自己母親的目光相遇,“我知道很多關於霍格沃茨的秘密,能看到過去的檔案,以及從畫像那裡知道的往事。雖然只是片段,但推測出完整的故事並不難。人們所認為的幸福也許與我們所想得到的有很大差異,在您的時代如此,在我的時代也是如此。”阿不思隱晦的說,坎德拉卻聽得很明白。

“阿不思,你長大了。”坎德拉長嘆一口氣,她頹然坐下來,虛弱的說,“我不知道你過於早熟的聰慧究竟是好還是不好,你是最像我的孩子。你知道那些往事,也許你會此認為我並不關心你們,也不關心你的父親。”她微微低下頭,看著散開的深藍色裙襬。“關於你今天的所作所為。”她欲言又止,“我沒有指責你想法的權利。但我必須提醒你,絕世的才華或者智慧不一定能得到相應的幸福。幸福或許就在你所不屑的平庸生活中。你對阿不福思和阿莉安娜要多關心一些,還有你的父親。”

她站了起來,瞥了一眼窗外大叢的玫瑰:“你要記住,我愛的是你父親,我也愛我的孩子們。那些事情已經過去太久了。”說完她就轉身下樓,深藍的裙襬劃過優雅的弧度。阿不思若有所思的看著她的背影,他有些厭惡的想,我會相信她說的嗎?她究竟是被生活折磨到了失去夢想而安於現狀,或者她根本就在說謊。

阿不思心煩意亂的半躺在床上,看著窗戶外面的天空。他的生活從認識蓋勒特的那一天開始改變了。戈德里克山谷平靜的生活猶如一隻白色光潔陶罐,現在佈滿細細的裂縫,而光會輕盈的照進來,潔淨的水也會流出。

阿不思一直等到天黑的時候才爬起來。他迫切的想見到蓋勒特,回到他們無人打擾的、曾經相處的時光裡。他從書桌上方的架子上抽出一張羊皮紙,他拿出羽毛筆,筆尖輕輕的落在柔軟的紙上時,墨水染開一團汙漬。他把紙揉成團扔到地板上。終於他鼓起了勇氣,鄭重的寫下了幾個字:蓋勒特,我需要見你。然後他把信仔細的摺好放進口袋,趁著夜色匆匆地走到鎮上的郵局。他找了一隻灰色的老貓頭鷹送信,老貓頭鷹很不情願的啄了下他的指尖,才慢悠悠的飛了出去。他看著那隻灰色的貓頭鷹消失在夜幕中的時候,有種隱約的懊悔瀰漫開:他只認識蓋勒特十幾天,他現在的情感能面對蓋勒特嗎?

阿不思垂下肩,他手腳冰冷,心中充滿沸騰的感情,他的身體在襯衣柔軟的布料下微微戰慄著。

蓋勒特直到第二天傍晚都沒有音信,阿不思冷靜了一些,或者說是表面看起來的冷靜。他已經開始能正常閱讀,但他每隔數小時才能翻到下一頁。

夜幕完全降臨的時候才有一隻陌生的貓頭鷹翼翼飛來,阿不思迫不及待的從窗戶中探出身體。貓頭鷹迷惑的看著如此熱心的收信人,它友好的飛落到他的胳膊上。阿不思小心翼翼的端著它進了屋,餵了它一點麵包,不受控制的手顫抖地解下貓頭鷹腿上綁著的信。他展開信,卻十分失望的發現筆跡很陌生。他讀了下去,卻又很快的興奮起來。

那是尼可·勒梅寫給他的回信。尼可·勒梅在信中熱情的稱讚了他的鍊金學論文,他說他感到欣慰,在隱居的這麼多年後還能見到一個和他興趣相投,可以做忘年交的人。同時他提出希望能見一見這個富有才華和理想的年輕人,但霍格沃茨快要開學,阿不思可以自己找時間,而後寫信給他,畢竟作為一個隱居的老人是很悠閒的。

能被一個這樣的鍊金大師如此相待,任何一個人都會感到激動,他迫不及待的想告訴蓋勒特這件事情。他坐下來想給尼可·勒梅寫回信,但他想到蓋勒特如果也會想去拜訪尼可·勒梅的時候,就放下了筆,他要等蓋勒特回來。

蓋勒特過了幾天才回到樹上閣樓,他的眼睛底下有著重重的陰影,衣服也有些凌亂。但他的精神不錯,他看到阿不思端坐在書桌邊上聚精會神的看書,不由自主的露出一個微笑。阿不思轉身回頭看到他的時候,周身的血全部湧上了臉頰,但他用力抑制住自己的情緒,故作鎮定的看著蓋勒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