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在腳下蹂躪摧殘,尤其這人還是個菜鳥——菜鳥總是給前輩們「讓他接受良好教育」的光榮使命感。
雷諾坐下後便感到渾身不得勁,就像潔癖的人看到飛舞的灰塵面板髮癢一樣。瘋帽子以為雷諾害怕周圍的目光,便安慰道:
“別擔心夥計,不管他們多麼垂涎你的屁股,都得照規矩來。”
“什麼規矩?”
“在1區,所有打鬥都是需要批准的。如果他們想要你的光屁股,就得向公爵夫人或女王陛下提出申請,說明決鬥方式和戰利品。一般來說,申請都會被允許。但是沒有申請的打鬥卻不被允許,違反規矩的人會被「處理」。就像你在4區乾的那樣,4區是公爵夫人的地盤,睡鼠是公爵夫人的人。你想要和他決鬥,你得向公爵夫人提出申請,但你沒有。那就壞了公爵夫人的規矩。如果你提出申請再決鬥,你也許會得到公爵夫人的支援成為4區老大。當然我也知道事有突然,畢竟4區不會像一區這麼嚴格執行規矩。你本應該在事後向公爵夫人請罪,可是你也沒有。當贖罪期限過去後,公爵夫人就會「處理」你。”
雷諾用湯勺攪拌了一下土豆泥,當他不再集中注意去聽瘋帽子的話,面板髮毛的感覺又爬上脖頸。
“嘿!你這隻該死的臭貓!”瘋帽子對著空氣叫了一聲,揮舞的勺子湯汁亂灑。
雷諾聽到一聲從鼻腔裡發出的氣流式哼笑,柴郡貓潑墨般慢慢從空氣中凝現,他正彎腰嗅著他的面板。這個男人沒有腳步聲,他的呼吸在拂上雷諾的面板前便和空氣混合。雷諾有些厭煩地避開,柴郡貓卻像是追隨風跡的一縷飄香,眯著眼睛順著他的動作挪動鼻端,在他的頭頂吸入空氣,神情像吸毒般漾開。
當雷諾打算起身離開時,柴郡貓便消失在空氣中。而當他低頭吃飯,他又出現在他身邊。他很可能撥弄著他的一根在頭頂搖晃的髮絲,將它貼在指腹放於鼻端。他翕張的鼻翼從左到右掠過他的肩膀。有時他只浮現頭部,看起來就像一顆懸浮的頭顱。有時又只露出半邊身體,看起來像被從中劈開。
不管怎樣,雷諾都很反感被人像狗一樣嗅來嗅去。但是謹遵“細嚼慢嚥”的長壽原則,他還是耐心吃完了飯。不過柴郡貓在他起身前離開,還將一封燙金的信紙擱在他面前。紅色的字型寫的是「紅桃王后」。
“為什麼把這給我?”無論怎麼翻看收信人都該是紅桃王后的樣子。
“……挑戰書。”瘋帽子看起來臉色不佳,“這是向女王提出申請的挑戰書,我想是柴郡貓向你下的戰書。”
“是嗎?我要和他單獨戰鬥嗎?”
“別開玩笑了,你這個一小時做不了3000個俯臥撐的蠢驢。”瘋帽子急促地轉了幾次帽簷,“我們得先去向女王陛下稟告夥計。”
他們在一間幽黑的原木搭建的小酒吧裡會見了女王陛下。
這個美麗的男人從來不會因為周圍的環境而損失風采,白皙纖長的手指翻轉了信件看清落款後,他開啟封印的信箋,以一種閱讀公文的姿態瀏覽了決鬥申請。在這之後,這封信才被傳閱到雷諾手中。
非常簡單的內容——
公爵夫人的柴郡貓向紅桃王后的愛麗絲髮出挑戰,以「仙境」擂臺賽的形式。對方沒有提出想要索取的戰利品,卻表示樂意支付任何代價。
信件已經得到公爵夫人的審批。
從這封簡短的信件中就可以看出柴郡貓是個自傲的人,像一隻詭秘莫測的貓那樣。
瘋帽子不敢看紅桃女王,但是他又不得不鼓起勇氣去看,似乎這樣可以更快地接收到答案。而紅桃女王並不忙著回覆,他淺呷一口淡金香檳,液體將他蒼白的唇色和其上的紅桃圖案打溼。
“按照慣例,申請是不能拒絕的,因為這代表了怯弱,會影響…情緒。”
“可是笨蛋…愛麗絲他是個8小時做不了3000俯臥撐的廢物!”瘋帽子的嘴唇有點哆嗦,手指緊抓著帽簷,“女…女王陛下,這不合規矩,我們預設只向和我們一樣強或者更強的對手提出挑戰。而柴郡貓明知道愛麗絲……愛麗絲只會死在他手裡!這種請求太卑鄙了!”
雷諾知道瘋帽子是在擔心自己,只是一個勁地說自己壞話的好意讓人接受起來不太愉悅就是了。
不過……他真的弱得這麼明顯嗎?
女王陛下點了點眉心,似乎晃了會神才微笑道:
“我告訴別人,愛麗絲是我的「重臣」。”
瘋帽子吶吶地張了幾次嘴後才幹巴巴道:“那……那柴郡貓提出這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