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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四歲的時候,媽媽第一次給我講白雪公主和七個小矮人的故事。

五歲的時候,我認識了像王子般的享哲。

六歲的我們牽手進入首爾第一小學。

十二歲的我們第一次分別,開始各自的高中生活。

可是我們從沒斷絕聯絡。

我們都是家裡的獨苗,一個人玩耍的日子太過孤單,遇見彼此之後,便再也無法迴歸一個人的生活了。

成人禮的那天我跟他說,我們來打勾,一輩子不可以變。當時的他眼眶都紅了,把我抱得窒息。

比我大兩年的他,在我十八歲前的歲月裡成功的擔當了哥哥的角色。

從我會說話開始,就沒喊過一句爸爸。我沒見過我的爸爸,見到別的小孩可以坐在爸爸寬闊的肩膀上玩耍,看遠處的風景,我從不覺得悲傷,我也不哭鬧,只是安靜的牽著媽媽的手,走過大街小巷,任周邊的流言蜚語隨著時間溜走。

因為很小的我已經聽過媽媽夜裡極力剋制的哭泣聲,和夢裡的呢喃。

我是個早熟的孩子,因為缺失了父親這一塊,生活的天平在我的生活中傾斜,其他孩子的取笑,欺負,我咬緊牙關吞下去,擦乾血跡和眼淚,勇敢的站起來。

我也想當故事中的王子,去救我命中的公主,在長大之前,媽媽就是我最珍貴的人,我很早就意識到,我是個男孩子,我需要變得強大,才能守護媽媽,我要長得強壯,才能替媽媽遮風擋雨。

而一個人的力量總是有限的,我意識到自己再努力也無法掩飾自己心中的自卑和裂痕的時候,他出現了。

斜陽下的他,像個騎士般,來到我的身邊,擋下暴風雨般的拳頭,牽起我骯髒的小手,將我背起來,走到一個名叫家的港灣。

想起那個傍晚,我總是忍不住想到,上帝給你關上一扇門的時候,一定會給你留一扇窗的話。

在那之前,我曾不只一次埋怨過。

可是,誰也不會想到,幸福的背後,埋藏的是殘忍的真相。

電影來源於生活,卻高於生活,我的生活像極了一場慢鏡頭回放的電影,我在大螢幕前,看著一切走進黑洞,悲傷吞沒我的眼。

卻發不出一聲。

連哭都是奢侈。我掙扎,我呼喊,卻依舊黑暗一片。

我不是王子,我無法守護我愛的人,我的身邊沒有騎士,命運的作弄把我弄得遍體鱗傷的時候,生活就像脫韁的野馬,再一次踐踏我的心。

蒼白的燈光,無盡頭的走廊,死寂的病房,僵硬的四肢,模糊的淚眼。

像是漫天飛舞的櫻花,逐格回放,飄散,我抓不住,也逃不開。

誰能給我一雙帶著溫度的手,帶我逃離冰冷的夢魘?

“在中,在中!”

“媽,媽。我好痛……”

“在中。”

媽媽也曾這樣輕拍我的背,好像這樣就能給我力量,逝去心中的恐懼和無助,讓我能堅持下去,迎接明日的朝陽。

我會乖乖的,我一直都乖乖的。

可是,為什麼還是這麼痛?

“在中……”允浩的淚打在我的臉上,夢中的我看見了漫天的櫻花雨,一點一滴打在我模糊的臉,帶著春天溫暖的氣息,沁入心扉。

融化了千里冰封。

早晨第一縷陽光射進來的時候,我才醒過來。

好像從受傷回來後,我變得有些嗜睡了。

我還隱約記得昨晚做夢的事情,可是,我卻沒有從中驚醒,然後睜眼等待黎明的到來。

莫不是再大的傷痛真的會有痊癒的時候,到什麼時候,我會再也記不起那些如煙往事,然後,我一個人,也可以過得很好?

忘了你們,忘了你,我真的會比現在快樂嗎?

我總是說不出一個答案。

“在中,起來了嗎?”我轉過神來,他已經進來了。

我一直都有關門睡的習慣,今日怎麼門是沒上鎖的?我帶著疑惑,看著鄭允浩端了早餐進來。

醫生建議我繼續留院觀察一個月,可是我不想呆在醫院,提前回來了。

家裡不是有個鄭醫師嗎,完全免費的勞動力。確實,他也這麼做了,我在家享受到了醫院般的待遇。

他一個人擔當起多個角色,醫生,護士,甚至,保姆。

看著他的圍裙,我有種想笑卻不能笑的衝動。

鴨子,黃色的小鴨子,擺著古靈精怪的表情,翹翹的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