俠客動不動手。本來俠客只是提供情報,順便跟過來玩一圈。
“那我能走嗎?”一個少女站在俠客面前,低頭扯著衣角,小聲問。
俠客收回四望的目光打量面前的少女,少女見俠客看過來,羞澀地笑了笑。俠客嘴角一抽,難道在屠殺現場出現一個嬌滴滴,對血腥視而不見的小姑娘很正常嗎?偽裝也要裝的像一點,要有敬業精神啊,拜託。衝屠殺者佯裝鄰家小妹妹,有恃無恐地拋媚眼,這算是哪門子的惡趣味?明明也是個念能力者。
“姐姐這麼漂亮,當然可以走了。”俠客露出更加燦爛的笑容,讓出道路,一派天真無邪。不就是比誰能裝嗎?有誰能比我一個不到十歲的小孩子更天真無辜?尤其對方還有可能是個怪阿姨,改變容貌的念能力也不是沒有。
嬌滴滴的少女明顯一個踉蹌,加快了腳步從俠客身邊走過。
俠客故意緊盯著少女,釋放惡念,看見少女動作僵硬地走遠,腳步慌亂,就差同手同腳了。俠客無聊的心情有了少許好轉。
其實也不是不能殺,不過,路人甲放一馬也沒有關係。俠客扔掉餐刀,毫不在意地扔下少年離開會場。反正還要等一會兒。今天的目的,只是攪了這個酒吧的場子而已。殺多殺少都無所謂。
第17章 狂熱虔誠的信徒
不同於大廳喧雜熱鬧的氣氛,或許是因為這棟房子的隔音很好。偏廳裡的眾人對外面舞會上的屠殺一無所知,只是三三兩兩聚成一圈,竊竊私語。
沒有舞會上絢麗的燈光,偏廳似乎刻意營造了一種古怪的氣氛,牆壁上原本只是裝飾用的火把被點燃,成為唯一的照明工具。貼著牆每隔一段距離,都擺放著一個燃燒著的火爐。四散的火星在空中飛撒,照亮了眾人臉上狂熱的神情。
各式各樣的刀具放在長桌上,有鈍重的大刀,也有小巧鋒利的尖刀,輕如蟬翼,帶著鋸齒狀的刀刃在火光中反射出一道冷光。長長短短,帶有倒刺的各式鞭子從架子上垂下,黑壓壓的一片,像是角落裡光亮觸及不到的陰影。
俠客悄無聲息地進入了偏廳,站在陰影中打量著四周。與其說是宴會,倒更像是刑場。那樣大大小小,擺放整齊的刑具,在流星街裡恐怕要收集不少時間。
正對著入口的一面牆上,掛著一個偌大的十字架,佔據了整個牆壁。每個經過十字架前的人都會不由自主地放慢腳步,崇敬地注視著那個十字架,像是在行禮。
這當然不是俠客前世裡的那個基督教。流星街也不會出現信仰神靈的教徒。然而,這又確確實實是一種信仰,說這些人是虔誠的教徒,也沒有錯。
教徒狂熱地注視著牆上的十字,像是盲人第一次看見了太陽,臉龐因為激動而有些猙獰。但是,就算有無盡的瘋狂執著想要宣洩,也沒有一個人膽敢放肆,在接近十字時都小心翼翼,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量抑制著自己的情緒。
教徒們對著十字架垂下頭,將脖頸這個脆弱的地方暴露在空氣中,但此時沒有人會注意到這些,他們口中低喃著什麼,像是在舉行一個莊嚴的儀式。臉上猶如沐浴在光明之下狂喜的神情在火光中忽隱忽現。
俠客看著牆上橫豎長短相當的等臂十字,又看了看彷彿中了幻術受到控制一般的人們,忽然覺得不寒而慄。
那樣的十字,俠客曾在中心區遇到的男女身上見到過。這是一個標誌,俠客也看見了在場的人露出的鎖骨上也擁有同樣的圖案。
流星街的人不是沒有信仰,只是外面的人們往往不知道他們信仰什麼。而流星街人的信仰也與外面有著極大的不同。就像俠客現在見到的這些,以等臂十字作為圖騰的教徒。
如果僅僅是這樣,倒也沒什麼。可俠客偏偏知道,這些人信仰著什麼——他們把十字作為聖物,他們無條件信奉著那個紅髮紅眸的男人,萊恩。
流星街的人只相信力量,嚮往力量,而且因為獨特的環境而瘋狂。擁有超乎常人的力量,卻又沒有約束,肆無忌憚——這樣的人也許很難控制。但要是這樣的人一旦有了信仰,有了執著,便會永不背叛,並毫不猶豫地為此放棄生命。
信仰這種東西可大可小,沒有信仰的人對此嗤之以鼻,有了信仰的人卻會奉上所有,甚至為了信仰發揮出旁人所沒有的力量。
就像是軍人信仰祖國,牧師信仰光明,教徒信仰神靈,革命家信仰正義。
而這些人,信仰萊恩。
恩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讓這些人幹任何事。就像是擁有了一支強大忠誠,隨意調遣的私人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