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驀然一痛。
她的腦海裡浮現一張難過至極的面孔——類追到機場,不顧形象地向她拼命喊著‘靜,不要走!別去法國呀,請你留在我身邊!’
她當時是怎麼做的?
走過去,微笑著摸摸類的頭,敷衍性地寬撫道‘這是為了我將來的事業必要的奮鬥,溫柔的類一定可以理解我的呀,要做一個懂得支援我的好男人喲。’
此時此刻,這雙凝視著她的深茶色眼瞳依舊溫暖如昔,可是裡面曾經閃爍的熾熱卻消失得無蹤無跡了,現在倒更像是在看一個頑皮小孩的無理取鬧一樣。
靜有些沮喪地意識到這一點。
又不由得痛恨起類的易變和絕情來。
明明那麼多年都對她表現得死心塌地,結果自己不過是離開了一年多,他竟然就……
還偏偏是這種關鍵時刻出狀況。
靜的不悅越來越濃重。
彷彿用心思蓄養了多年的小寵物,猛然間有了自己的意志和興趣,不再樂意用溼漉漉的漂亮眼珠子迷戀地追隨著她,每時每刻都繞著她轉一樣。
真是……叫人憎惡呢。
“既然我所熟悉的那個類已經消失了……”她苦澀地扯了扯嘴角,驕傲地高抬著下巴,站起身來準備告辭:“我——”
“喂!你們在裡面呆老半天了,還沒講完嗎?!”終於掙脫了西門跟美作聯手鉗制的道明寺氣勢洶洶地踹開了大門,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頓訓:“該死的,你不會對類做了什麼吧!”
靜:“……”
類無奈地扶額:“阿司……靜不是洪水猛獸,我也沒那麼弱不禁風。”
唇角卻忍不住為好友粗魯的關心而上翹幾分。
道明寺見他們衣衫完整,最重要的是還保持了整整一米多的安全距離,這才放下心來,哼了一聲,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
——擺明了是要賴著不走了。
攔截失敗的西門跟美作索性也厚著臉皮走進來,裝作若無其事地跟門神一樣豎在兩側的牆邊。
任誰都能看出防靜如防賊的味道來。
這種情況下,對話還有什麼可能進行?
靜連勉強的禮貌性笑容都沒心情掛起來,也不再虛偽地在提前離開的問題上浪費唇舌,匆匆忙忙地拎著隨身帶來的手提包,以不願意再耽擱哪怕一秒的速度,頂著f3火辣辣又不友好的眼神踩著高跟鞋轉身離開。
少了預期中f4的有力支援,她不得不重新好好規劃一番才能保障十拿九穩。
只不過那背影怎麼看怎麼透著股落荒而逃的味道。
前世今生,終於第一次跟靜說開了的類恍然間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就像是一直籠罩在心頭的一團陰影,到這一刻才被徹底揮散,從過去的泥沼裡走出來,重獲新生一樣。
斂好微亂的思緒,他側過臉來看向在座位上翹著二郎腿的道明寺——
只見對方的臉正對著靜消失的角落,上頭的神情完美地融合了不經絲毫掩飾的‘幸災樂禍’和‘得意洋洋’。
類默默地嚥下了本來想說的話語。
“咦,靜就這麼走了嗎?”道明寺忽然明知故問道,像是才發現靜的離開一樣做出副詫異的表情來,跟剛才的喜形於色相比簡直判若兩人。
類用意味深長的目光在他身上掃了幾番。
西門和美作則被他拙劣又做作的誇張演技給刺激得恨不得掩面,全然不忍直視。
“不對!”道明寺猛地想起了重點:“她毀了你文件的帳還沒算呢!”
說著就挽起袖子要往外追。
“阿司,別去了。”類的笑容很柔和,“看在我的份上,先不要去找她麻煩。”
道明寺還沒來得及說什麼抗議的時候,西門就率先表達了自己的不贊同和質疑:“就這樣放過她?”
美作挑眉:“不行哦,類哪怕不計較,我們也不想讓她在挑釁過f4後還能輕而易舉地全身而退呢。”
類沒有急著解釋,反倒是從外套的內袋裡取出一個被塑膠硬模裹得嚴實的軟盤,頓了頓,認真地說:“這是我給靜的最後一次機會。如果她還不懂得善罷甘休的話,不需要我親自動手,她也會自掘墳墓的。”
他在靜的眼裡分明看到了陰鷙和不甘。
以她素來表現出的要強性格來看,一定不會輕易罷休的。
可她一來忙著單飛的事情顯得自顧不暇,二來又清楚自己無法正面承接f4的怒火,唯一能做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