駁道:“你一定是弄錯了。無論我遇到多少人,我都最喜歡類,況且你一向最替我著想的不是嗎?”
在不經意間對上那雙瞭然的眼睛時,靜的聲音不禁變得越來越小。
類輕笑。
是啊,靜經常說‘我最喜歡類了’和‘類是隻屬於我的喲’諸如此類的話,然而就在他為之竊喜的下一瞬,她會掛著同樣的笑容摟過f3,生恐被誤會般添上句‘我也同樣喜歡阿玲、總二郎和阿司!’
用小甜頭時不時逗弄著他,又在下一刻毫不留情地把他打下地獄。
“又來了,靜。”他不動聲色地掙開,打量了會兒有些心虛的靜,說:“我已經不是幼稚園那個被你帶出狹隘的個人世界,從此眼裡只看得見你的小男孩了。”
靜傷感地說:“是啊,我的類長大成一個俊俏的男孩了,但你的心什麼時候開始離我越來越遠了呢?”她垂眸,掩去眼底真實的情緒:“我真是嫉妒了……你一定是喜歡上哪位女孩了,才會產生這樣的變化吧,類不再是屬於我一個人的類了。”
類平靜得像是坐在他對面的只是個陌生人:“如果是真的,你準備怎麼做呢?”
靜和顏悅色地懇求道:“我能見一見她嗎?我想知道你們有多麼般配。”
類終於忍無可忍地笑了出來:“靜,你還是這麼口是心非。”
靜斷然否定:“我沒有!”
換做是前世的自己,恐怕會把一堆被妒火燒去了理智的話悉數丟擲吧?
在剛剛心如死灰的那段時間裡,他曾經很想質問這個收穫了他十多年專心愛戀的女人——
問她,怎麼能那麼狠心地把他玩弄在鼓掌之間;
問她,能夠輕輕鬆鬆地把溫柔大小姐的角色自如扮演、對所有男性都展現自己的魅力和親和力是否真的這麼重要;
問她,以單身作為誘餌,笑語漣漣地勾引其他人為反覆無常的她前赴後繼,從不需要收拾殘局的滋味是不是那麼美好。
只是事到如今,類發現,能不能得到這些答案並不重要。
他今生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在過著隨心所欲的一生的同時,守護他的朋友們,盡力為他們在暗地裡披荊斬棘,掃平註定會遇到的障礙。
於是他僅僅是淡淡地說:“夢想和現實總是有距離的,現在的我只是醒了。”
聞言,靜狀似無意地撩撩垂到胸前的幾縷長髮,眼底閃過一縷陰鬱的色彩:“類……你真的誤會我了,我並沒有這個意思。”
類沒有錯過她一絲一毫的神情變化,他不想跟她繼續打馬虎眼、長長久久地糾纏下去。抿了口桌上放置的熱茶,他不為所動地繼續道:“你說要介紹身為模特兒的好友給我認識,有想過我真實的意願嗎?如果你知道我一心一意地愛著你,你是有多殘忍才能做出這樣傷害我的事情;如果你不知道我愛著你,那你表現出對我的佔有慾又有多不合時宜。”
被剖白小心思的靜臉色煞白:“我只是逗你玩,並沒有真打算把好友介紹給你啊!因為你總是很容易認真——”
類不再看她,自嘲地笑了笑:“所以呢?你又想闡述那一套‘類是隻屬於我的類呀’和‘不要和其他女孩認真哦’的理論嗎?‘花澤類不是我特別的人’,你巴不得全日本都知道這一點,但你卻偏偏逼我去相信這個美麗的謊言,豈不是很荒謬嗎?”
靜露出宛若受到侮辱的表情,抹了精緻眼影的眼瞼微微顫動:“類,你為什麼要說出這麼傷人的話?其實我也在不安啊,想到有朝一日類或許會喜歡上別的女孩離我而去,我也會害怕的。”
她言辭切切,濃密的眼睫下隱約可見水霧朦朧。
但類卻明白這是被修飾過、將自身委屈擴大甚至編造的謊言。
她還在演戲。
類忍不住嘆息,不耐的躁意漸漸湧上心頭。
他既沒有被動搖,也沒有像以前一樣安慰她,而是無動於衷地坐在原處:“你清楚這是在過去發生過無數次的事實,靜。死攪蠻纏的模樣太難看,一點也不適合你。不要任性了,讓我們迴歸各自的生活,不再有交集好嗎?”
他看似在徵詢她的意見,其實語氣裡蘊含著的卻是滿滿的不容否定。
“類……”靜虛弱地垂死掙扎:“你真的、不愛我了?”
她的聲音裡滿是希冀,淚盈盈的眼定定地瞅著類,巴望著他軟化哪怕半分。
類點頭:“從你決心拋下一切去法國發展的那一刻起,你就不應該貪心太多。”
靜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