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開的女傭數目漸漸多了起來,心都快被這頭披著忠犬皮的色狼給萌化了。
彷彿心有靈犀,類對好友死纏爛打的功力或多或少有所瞭解,持續了足足五個小時的拜訪順利結束後;天色已然昏暗;他卻對出門時一眼便能看到原本倚著欄杆、察覺到自己的目光時就笑得燦爛地貼上來;一路上挨挨蹭蹭硬是跟著他回家的某人的存在一點都不感到詫異。
真正詫異的事情發生在類到家之後。
有人趁類外出的時候替他重新整理了一下世界對‘浪漫’這個詞的認知。
類淡定的表情在寸寸龜裂:“……誰能解釋一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一開啟門,映入眼簾的是無比驚人的一幕——偌大的客廳已然被數目驚人的浩淼花海給徹底淹沒,色彩極其豐富,他幾乎要懷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毛病,亦或許是集體走錯門了。
大搖大擺地佔據廳室的主力軍除去尋常的玫瑰和鬱金香外,一眼掃去,也能看出裡面摻雜了不乏精心伺弄的名貴品種。
但無論如何,這些都絕對不該以此般暴殄天物又引發人密集恐懼症的形式出現。
濃郁到令人作嘔的花香撲鼻而來,刺激得敏感的鼻腔頗為不適。
聽到他的詢問,僕人更是欲哭無淚。
“類少爺……這些都是道明寺少爺讓人送來的。”
預感成真,西門嘴角抽搐,趁機損道:“真是出自暴發戶般的‘大手筆’。我估計我們是永遠搞不懂那小子叫人難以苟同的腦回路了。”
類隱約明白心懷愧疚的阿司是在用自己的手段在笨拙地討好他、小心翼翼地致歉,可這種手法是絕不容鼓勵的。
搖搖頭,他示意膛目結舌的西田管家帶人把這些花卉都通通清出去。
饒是動用了全部人手,也花了不短的時間。
好不容易把空間重新空出來,新的問題又暴露了——
光依靠開啟窗戶和空調進行通風透氣,膩人的恐怖香氣混雜團也不可能那麼快散去。
哪怕是類這種偏宅屬性的,也自然是不願意在這段時間悶在房子裡待著、讓鼻子平白受罪的,不由得頗覺苦惱地蹙起秀氣的眉來。
靈光一閃的西門忍不住感激起阿司的莽撞鬧得這一出,給他帶來了小小的機遇,見類滿眼糾結無措,連忙殷勤地提議道:“既然屋子裡這氣味一時半會散不掉,要不今晚乾脆就去我的別墅裡休息吧?反正不遠,開車十幾分鍾就到了。”
這倒不是西門信口開河,他們的別墅基本都位於富人區,除非是特意建立成私人度假村,才會把地點定在郊外。
類卻並不領情地冷冷睨了眼躍躍欲試的西門 ,斷然拒絕道:“免了,我可以去附近的賓館。”
西門見他神色清冷俊逸,精緻的眼角眉梢流露出些許天生的矜貴傲氣,非但沒有知難而退,反倒心中猶如被貓爪子撓過一樣癢癢的,更想達到——把可愛的類接到自家,即便不能佔點無傷大雅的小便宜以免惹惱了他,也還是想爭取多一點獨處時間刷刷好感度——的目的了。他略微想了想,斟酌著徵詢道:“我可以保證不會有你擔心的情況發生。還有,若是你願意的話,我親手泡一杯你上次想嚐嚐的正宗藍山如何?”
他的前半句語焉不詳,類卻明白他所指的是‘不會未經同意擅自動手動腳’的意思。
又不禁為後半句裡,西門所展示出的細心和好記性而感動。
頓時猶豫起來。
賓館那不知道被多少人睡過的床……和西門家特意為他準備的客房、尤其是那套舒適至極的專屬寢具比起來,可真是天壤之別。
西門平時說話儘管誇張了些,可確實很少食言。
他說不會做,多半就不會做的了。
幾項籌碼默默加上去,類的決心隨著悄悄地動搖了。
不知其狼子野心的西田管家也板著張殺氣騰騰的臉,語帶歉疚和不滿——不滿當然不是針對他珍視的類少爺,而是那些不知輕重的傭人——地幫腔道:“是啊,這裡就交給我們吧類少爺,留守的這些人也太不知分寸了,我會好好教訓他們的。”
類卻知道,也不能全怪他們。畢竟有著福布斯榜名列前茅的富豪家族繼承人和類親密好友的雙重身份,道明寺的名號甩出來鏗鏘有力,足以震懾住一些只懂得唯命是從的傭人。
……即使懂得這樣似乎很不妥,但為了不惹惱遠在日本的道明寺,也唯有接下了。
“那好吧,我先去取個東西就跟你一起回去。”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