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不思的思想從回憶中拔出,他感到身體有了異樣的潮熱,就算不去看床對面的大鏡子,他也知道自己的臉已經燒紅了……阿不思咬著嘴唇,把臉半埋在柔滑的軟枕間輕微的喘息著,他儘量的緊貼著冰涼的被褥,試圖讓自己體內多餘的溫度降下來。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渴望蓋勒特,這簡直是不正常的。
阿不思從床上起身,他撿起扔在櫃子上的月白色束腰袍子穿上,踩上了常穿的那雙銀搭扣的高跟長靴,赤褐色的頭髮隨著他起身的動作散下來了,落在了腰間,阿不思攥過頭髮皺著眉打量著——太長了,需要修理……可蓋勒特喜歡它,一會,阿不思突然想到。
櫃子上放著一隻淡金色的蝴蝶髮卡,那是在他抱怨頭髮長不方便的時候,蓋勒特買給他的,阿不思拿過髮卡把頭髮紮在腦後。蓋勒特今天將會在凡塞宮宴請L。D。霍洛夫公爵,霍洛夫公爵狡詐狠毒,阿不思擔心宴會中會有什麼不愉快的變故。
阿不思推開門,門口站著一個魁梧健壯的青年——青年像一個騎士多過於像一個嚴謹的德國巫師,阿不思微微愣住了:“萊修斯?”
“大人,”當萊修斯看到阿不思的時候,微微一愣,棕色的眼睛中滑過什麼,然後萊修斯將右手放在胸前朝阿不思行了一禮表達尊重:“屬下打擾您休息了,但還請讓屬下冒昧問上一句,您是要去凡塞宮嗎?”
“怎麼了,萊修斯,是霍洛夫公爵的狡詐給蓋勒特添了什麼麻煩嗎?”阿不思敏銳地問道。
“不,陛下的智慧足以讓他應對霍洛夫那條老毒蛇,也許還會有富餘。”萊修斯解釋,他的臉上帶點狂熱的尊重,這是阿不思經常能在聖徒的臉上看到的光芒:“只是……”
萊修斯遲疑了一下,隨即說明:“一切都在您的考慮中,陛下還有事情暫且留在凡塞宮處理,而屬下過來是想詢問大人關於安非家族的事情。”
“原來是這些,”阿不思微微笑了,他溫和明亮的目光落在萊修斯身上,萊修斯有些拘謹地低下頭,阿不思說:“你跟我一起去凡塞宮吧,我有一些事情要同蓋勒特商議,正巧連安非家族的事情一起處理。”
萊修斯有些猶豫,但阿不思已經先幻影移形離開了,萊修斯只好跟上去。
凡塞宮,阿不思想,他該找到蓋勒特跟蓋勒特說清楚,他們兩個應該交流,而不是互相自以為是的指責,陷入到庸俗愚蠢的誤解和偏見中去。但凡塞宮沒有蓋勒特的身影,阿不思皺起眉,他有些奇怪。
“大人……”一個聲音輕輕說,阿不思回過頭,是萊修斯,萊修斯的表情有些閃爍。
阿不思心裡突然有些不愉快,他的大腦他的理智開始告訴他一些不好的推斷,而他的感情則在拼命否認。阿不思明亮銳利的藍眼睛逼視著萊修斯:“蓋勒特呢?”
萊修斯半垂下腦袋朝一個地方伸出了手,阿不思向那個地方走去,那是凡塞宮的一個休息室,休息室的門半掩著,阿不思突然有些猶豫了,他該離開,他不應該去看,蓋勒特一定早就離開凡塞宮了,但他依然走到了休息室的門口……蓋勒特低沉的磁性的粗喘聲和女人柔和動人的尖叫聲……
阿不思站在門口,看到門裡蓋勒特俊美的側臉燦爛的金髮和一個嫵媚動人的女人,蓋勒特和那個女人糾纏著,兩具同樣動人的美麗身體如同糾結的水草,蓋勒特□的身上佈滿著細密的水珠,它們反射著璀璨的光芒——這讓蓋勒特幾乎像是一件完美的藝術品,幾乎耀瞎阿不思的眼睛。
阿不思突然覺得噁心,他第一次感覺到性並非是最愛的人水乳交融,情不自禁地彼此融合,它是最惡劣的本能,純粹欲·望的宣洩,毫無用處並且毫無意義地感官放縱。
阿不思情不自禁地後退兩步,他感到視線一瞬間的模糊,眼前有些晃動。蓋勒特發現了他,抬起頭看著他,那張如同魔鬼般誘惑人的臉上毫無表情,蓋勒特身下的女人得意地妖嬈地看著他。
但隨即蓋勒特笑了,他毫不在意地從女人身上起身,隨意地披上一件外袍,向阿不思走去,就好像他根本沒做過這樣一件事,就好像阿不思碰見的只是他在進行一場富有爭議的會談。那個女人愣住了。
“阿不思,”阿不思聽到蓋勒特聲音中帶著愉悅和活力,他聽到蓋勒特高興地說:“我就知道你不會想不明白的,你一定是暈了頭了,才會和我進行這樣一場愚蠢透頂的爭吵。”
“愚蠢?蓋勒特,你是指我們的爭吵還是爭吵的內容?”阿不思聽到自己的聲音竟然能如此平靜,連他自己都意外不已,所以蓋勒特也沒有發現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