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疲軟的攤在主座對面，某張沙發之上，輕輕的道。

“理查德。”

“　布魯斯他，B他，永遠，永遠都是那麼有遠見……。”

“總像是無聲的說：蝙蝠俠從來都是對的。”

聲音裡有點苦澀。

“迪克昨晚有告訴我，根據資料顯示，你手上握有我們一部份資產以及企業內部的投資與代理營運權力。”

“所以，現在要請你接管分公司的大部分運作，這非常合理。”

善於經商的懷特先生，聞言，只是挑挑眉毛，半點不感到意外。

然後，對方終於對上了他的眼睛。

“那傢伙，”氪星人語氣沙啞，“是從，什麼時候──就找上你了？”好似在隱忍什麼。

就彷佛他明明理解：那是布魯斯韋恩應有的行事風格，那是聯盟裡蝙蝠俠慣例的深謀遠慮。卻還是因為，伴侶生前這種，設計了重重措施，冷靜縝密到可怕的‘佈置死後格局’相關作為，感到非常噁心。

太噁心了。

他想，卡爾艾爾難以接受。只覺得沒準：不光是第二任軍師、理查德壞特、JL的那些夥伴，還有好多好多，其它自己所認識的人們，都被枕邊人填進了某一格〈備選方案〉名單一樣。

甚至。

黑暗的聲音在他耳邊竊竊私語。

會不會，事實上，就是連氪星主席，也是某項〈未來計劃〉裡面的榜首人物呢？！

──偏偏眼下已經死無對證。

克拉克肯特繃緊神經。

努力說服自己：不要為了不能確定的事情浪費心情。反正像他這種從頭到尾，都被哄的一愣楞的傢伙，完全沒可能曉得，那個混帳都幹了什麼。

所以。

現在，此時此刻。

任何生物（包括超人本人），不管多麼鬱悶存疑，也只能暗自咬牙，吞下一口惡氣。

他只是（按照配偶所希望的那樣），去完成（他認為我）該做的事。

“我知道你也許跟我一樣，並不喜歡他的安排。”

卡爾艾爾淡淡開口。

“但是對不起了，請簽名吧──這種時候，韋恩名下的醫療機構以及福利設施可不能倒……況且，就算先不討論那些世界急需要的，價格合理民生用品，還有來源安全的營養糧食。”

“假設只看Justice　League。”

“如果沒有資金，我們絕對無法應付隨時可能會出現的下一次災難。”

他必須逼著朋友幫忙，就像那男人用存在來強迫他一樣。

……

在盧修斯福克斯與蝙蝠俠死後。

按照現有趨勢發展。

夜翼迪克格雷森，原CEO的秘書小姐，以及報社小開，就會在他們簽字同意以後，（暫時）成為韋恩集團旗下，僅有許可權，可以重整計劃，領導組織再次運轉的關鍵人物。

他們即使不夠完美、不夠成熟，三人聯合起來，就算無法擴張領土，也足夠有力。

足夠去守住，那巨大帝國財團的遼闊江山。

……

“──所以？”

然而，大都會小開，只是突然翹起嘴角來，輕蔑的問。

“你是在央求我能否簽字？不籤就會這樣那樣？沒問題啊。”他嘲諷道，“好像有想過我會拒絕似的。”

克拉克肯特沒有答話。

綠眸子的男人撇過視線。非常明白：一公尺外的氪星傢伙，眼底下所閃著的那種光芒，確實跟過去的自己，太類似了。

他也這樣看過路易絲萊恩。

怪不得布魯斯韋恩會譏笑他們太像。

理查德懷特拔開鋼筆。

“不過有幾句話，你可給我聽清楚了。”

流暢的在契約紙上寫下了他的全名。

“我猜，你根本就覺得自己，是在‘乖乖的聽從死去戰友的生前指示’？”

“……抱歉？”內容超乎期待，卡爾艾爾楞了一下。

“你以為，你是在表達‘聯盟主席對最佳搭檔的深厚尊重’，或者宣示克拉克肯特了不起的真摯感情？──所以，才會現在，這麼委屈自己，跑找我來署名蓋章什麼的？”

“…………………………嗄？”依舊沒有反應過來。

於是，報社小開覺得：自己身為人類，有點義務。

現在需要把殘酷的事實，講得非常直白，不留丁點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