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的朋友,您…”愛德蒙有些好笑地開口,打算再次向他的朋友說明他的狀況。
在海上的時候水手也曾是救過一些在海里掙扎了很久的人的,那些人,無一例外,都會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對於獨處極為不安,而在那之前,他們也會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還活著。
“哦,不,愛德蒙,都是我害了您!”阿爾瓦的眼淚從緊閉著的眼睛裡湧了出來,他的聲音沙啞,“我早就該知道自己是個不詳的人,我能給別人帶去的只有厄運,厄運!哦,您怎麼會跟我在一起,您是應該離開的,您不應在地獄中。”
愛德蒙的胸膛震動了起來,他終於確定阿爾瓦完全忘記了剛剛他們的交談,而且看看他朋友的小腦瓜裡都在想些什麼啊,地獄?地獄裡會有這樣好的陽光?剛剛經歷過大難不死,愛德蒙也有了開玩笑的心思,“哦,那沒什麼的,您幫助我離開了那座監獄,我是應該感激您的。”愛德蒙是真的感激,要是沒有阿爾瓦的幫助,他可真是說不好什麼時候才能離開,更別提那個可能佔據了神父的囚室的新囚犯了。
他本以為他說的話會幫助阿爾瓦的清醒,卻沒想到對方卻因為他的話更絕望了,“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意外打暈了馬特、跟衛兵的糾纏、跳到海中的努力,再加上體力透支了之後的放棄,愛德蒙的這句話像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阿爾瓦徹底崩潰了。
“您本來應該逃出去的,您本來就應該逃出去的,”他緊閉著雙眼,淚水汩汩而下,“要不是時間提前了,兩年後您就是應該逃出去的,只有我,只有我是註定要墜入地獄的,我是罪人,我不該試圖反抗自己的命運,哦,仁慈的上帝啊!看看我都做了什麼,我將一個本就應該自由的人拖到了地獄中,這全都是因為我的自私,懲罰我吧,懲罰我吧!”阿爾瓦的聲音裡滿是破碎和絕望。
愛德蒙一開始還覺得這只是他的朋友的一些“奇思妙想”,可是隨著阿爾瓦的敘述,他的臉色逐漸凝重了起來,這麼近的距離,阿爾瓦的話他當然聽的一清二楚。憑藉這麼多年對阿爾瓦的瞭解,愛德蒙才不相信這是他的朋友做了一個可怕的噩夢什麼的,尤其是阿爾瓦提到的時間——兩年後,無論是什麼樣的噩夢都不可能出現這樣清晰的時間點。
那麼阿爾瓦說的到底是什麼?愛德蒙覺得自己的心臟劇烈地跳動了起來,他放緩了聲音,神父教導過他一些使用聲音的小技巧,比如如何讓人說出更多的話,“噓,阿爾瓦,我的朋友,沒關係,我是不會怪罪您的,如果這是我的命運我一定會欣然接受。還是您願意告訴我是什麼讓您這樣難過?”
“哦,是的,是的,我一定全部向您坦白。”疲憊加上崩潰的精神,阿爾瓦已經進入到了一種恍惚的境地,但是說到這個問題的時候他還是下意識地收緊了手臂,他不想失去愛德蒙。
愛德蒙自然也感覺到了阿爾瓦的恐慌——依賴、被信任、被依靠…每一個阿爾瓦這個舉動背後的釋義都讓愛德蒙覺得滿足,想起自己昨晚看到的被衛兵吻住的阿爾瓦,愛德蒙就一下子心軟了,不管阿爾瓦是看到了什麼,那怕他像是馬賽的那些吉普賽女巫一樣邪惡他都會將他繼續看作是自己的朋友。
“我已經死過一次了,”阿爾瓦的第一句話就將愛德蒙凍在了原地,“我就死在您曾經的那間囚室裡,那時候您已經成功地離開了,是的,您不需要我的幫助您也可以成功離開伊夫堡的。”
愛德蒙的背後慢慢被一層冷汗浸透了,要不是這強烈的日光和海浪聲,他幾乎以為自己真的在地獄,“那是哪一年?阿爾瓦,您是哪一年死掉的?”
“1829年,我親愛的愛德蒙,1829年,您是應該活下來的,應該下地獄的人從來就只是我。”阿爾瓦的臉泛出不正常的紅,漸漸地他開始語無倫次了,愛德蒙覺得自己的靈魂像是被凍住、然後又慢慢解凍了,看了看他腰間仍舊緊緊地扣著的手臂,愛德蒙不自覺的嘆了口氣,不管阿爾瓦是從哪裡來的,現在他們都還活著,活得好好的,而至於其他的細節…愛德蒙看了看在自己懷裡哭得稀里嘩啦的阿爾瓦,他總有機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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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於是阿爾瓦啊,乃知道神馬叫不打自招,神馬叫挖坑自己跳咩~乃看乃都把伯爵嚇到了啊~嘖嘖,阿爾瓦崩潰了,啥都說了啊,話說伯爵你好黑,拿著人家的手放在自己心口神馬的,抱著人家睡覺神馬的,最後還循循善誘,咳咳,麥子會默默祈禱祝願阿爾瓦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