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的時光,鼬低聲輕笑起來。
他還記得,自己從母親手上第一次接到還是嬰孩的佐助的那個畫面。
握拳揮舞的小手,軟軟綿綿的肚皮,連脖子也幾乎支撐不住的腦袋,幼小柔嫩的一切一切,讓已經接觸忍術的鼬訝然不已。
他從不知曉,原來嬰兒是這麼脆弱的生物,細緻的肌膚、透薄的眼皮,彷佛輕輕一碰,就會破碎散去。他小心翼翼地扶住佐助,讓軟軟的嬰兒可以靠在他身上。嬰孩珠子般明亮的眼球好奇地四處遊盪,最終停在鼬的臉龐上頭,小巧的嘴角動了動,瞬間綻放一個燦爛笑容。
剎那間,他想他已經無法放開這麼個脆弱但可愛的小生物。
──就算下一秒那個小生物就尿在他的身上,鼬還是下定決心要好好保護這麼個小小弟弟。
下午時分,夕陽如鼬所預想、灑滿屋前整片前廊。他搬了張椅子,讓佐助坐在不會正對太陽的方向感受晚霞微溫的餘韻。替少年整理額前髮絲,鼬摸摸他的頭,獨自走回屋內製作兩人今夜的晚餐。
“佐助,筷子,吃飯。”將一碗白飯塞到佐助手上,鼬指指桌上的筷子開口。看見對方緩慢拿起竹筷後,只會扒著手中的白飯,他只能無奈地夾些配菜放到佐助的白飯裡邊。
“你再不好起來,我只能夾納豆給你吃了。”鼬拌開手中納豆,半帶自言自語地看著佐助緩慢而安靜的動作。
§
在離開曉之前,鼬帶著佐助到長門跟前。
從大蛇丸那領回佐助後,鼬稍微檢查過佐助身上遺留的忍術痕跡。以他的猜測,佐助應該受到了強大的精神性忍術迫害,才有可能導致目前的症狀。
但他所認知的大蛇丸並沒有足夠的血緣與能耐,能在精神幻覺忍術上,對天生具有血繼限界的宇智波家族造成深度傷害。而他更不相信短短几年間,大蛇丸有能力突破那道界線。
所以他去見了同樣以精神性忍術見長的長門。
對方得出的結論,正是他隱隱猜到,又不想承認的方向。
§
鼬放下筷子,凝視佐助一口一口慢慢咀嚼飯菜的模樣,未露情緒的面容上,眉頭緊緊深鎖。
你這麼做,是想讓我後悔嗎?佐助。
☆、第四章§
第四章§宇智波佐助:這次,我是否能好好的理解你?
佐助望著父母年輕柔和的臉龐,心中哽咽。記憶中未曾改變的廚房,少了點雜亂、多了些整潔,那是他和哥哥還小,家裡還沒有太多雜物的年代。
桌上早餐正冒著熱騰騰的白煙,小孩看母親在流理臺前忙碌,乖乖地走到電子鍋前盛飯,然後跑到父親對面坐好,雙手放在膝上、一副很嚴肅的模樣。
順著孩子的視線,佐助並沒見到他想見的那個人,或許對方正在出任務也說不定。他有些個失落,因而忽略轉頭和母親說話的孩子說了些什麼,不過很快地佐助就從失落中回神過來,他振作地想,反正現在忍術已經成功執行,這樣他們一定會再度相見。
正當他放下心神,打算藉機重溫父親母親的面容時,一抬眼,眼前畫面卻使佐助楞在原地震撼顫慄好一會。
誰能告訴他,為什麼眼前的母親竟然挺了個七八個月大的肚子?
隨著孩子的視線盯著母親腹部,佐助怔怔地問自己:什麼時候,他還有個兄弟姊妹?他怎麼半點印象都沒有!
雖然佐助很明顯感受到孩子身上傳來的濃濃欣喜,但悲哀的發現自己幾乎只剩滿腹驚嚇。
難道有個兄弟姊妹在他完全沒有記憶的情況下,出現又消失了嗎!
不過這廂震驚還未結束,那廂父親從報紙背後出口的話,讓這番打擊再度上升一個層次。
“鼬,專心吃飯,眼睛不要一直亂飄。”父親闔起報紙,神色略有不愉。他的孩子在吃飯時,怎能那麼不專心?
“父親,弟弟什麼時候會出來?”孩子不甘心地扭扭身體,他抬頭看著偉大的父親,眼中閃爍期待光彩。
“等你吃完早餐。”
“父親騙我,母親明明說夏天的時候弟弟才會出來。”
“既然你知道了,那就乖乖吃飯。”
父親和孩子越來越沒主次的對話已經傳不到佐助耳中,他怔怔地望著視線中的父親,腦中只剩四個字。
宇智波鼬。
宇智波鼬。
宇智波
……鼬?
父親剛剛叫的名字是鼬?他是不是聽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