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紅色指引燈也越來越遠,並漸漸地模糊不清起來。然後腳步聲漸遠漸弱,最後四周恢復死寂。
很奇怪的,當我脫離隊伍,被獨自一人剩下的時候,站在這空曠無人的地方,卻並不覺得不安惶恐,卻覺得心中無比的平靜,輕鬆。就好像一直一直禁錮在身體周圍控制我思考行動,並逼迫我適應一切的東西,終於消失了一般。
踩了踩堅實的地面,我歪歪頭,想看看手中的車票。忽然身後有什麼東西接近的聲音,我扭頭,什麼也沒有看見。可是我知道那裡有什麼東西存在著。然後那東西——那個外表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的東西——裂開了嘴。於是我清楚的看到白色的利齒與伸在外面晃盪的鮮紅色的舌頭。
心裡忽然一動。
你是什麼?是可以實現我願望的東西嗎?
心裡這樣想著,我鬼使神差的轉身像那個東西走過去。
可是它不進反退,像是在害怕著什麼。
腦中忽然想起那個檢票員的話。
不要把車票……丟掉嗎?
我笑起來,將手中的票扔在地上。
那票脫離我的手之後,就飄飄蕩蕩的落下,最後躺在我的腳邊,完全沒有任何異常,與一張普通的車票別無二樣。這樣的東西,有什麼可怕的呢?
然後,那個東西向我靠近了一點。
“喂,”
它說了話,聲音低沉嘶啞。
“喂,我說,”在我還猶豫中,它就忽然撲了過來,一下就把我摁倒在地上。
它齜出尖尖的牙,呵出的氣噴在我脖子上搞得我癢癢:
“我說,幫個忙吧夥計,反正,”
它頓了一下,接著我聽到利齒切進皮肉的聲音,伴隨頸上有麻木的痛感,和血液沾溼衣服的不適。在我的角度看不到它的樣子,只聽到它的聲音伴隨劇烈的疼痛的咳嗽:
“我已經覺悟了。”
我感到身邊有什麼東西炸裂,頓時有白色的光猛的散開,一下子把這昏暗混沌的四周照的如白晝明亮,我最後向四周瞥了一眼——什麼也不存在。
真實是什麼的謊言
這……一定是夢吧?
。
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夢呢?
……
我會在這夢裡遇到什麼樣的人?
……
我什麼時候可以醒來?
……
疑問不停,索性不再想。
。
迷迷糊糊翻了個身,朦朧中我聽見有人的聲音。
一個男人,一個女人。但我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因為我很快就又陷入了迷人的夢鄉。
。
“不知道是男孩子還是女孩子呢……”
一個女人,柔柔的說話聲。
“不管是男孩子女孩子都不用擔心,男孩子的話,就叫秀一,女孩子的話,就叫辰。”
一個男人,聲音充滿幸福,卻又不太好意思似的,音調壓得很低。
“南野辰;南野秀一,真不錯啊……南野辰,南野秀一,嘻嘻……”女人的聲音漸漸低下去。
。
我漸漸醒來,我知道,因為我的思維正在逐漸清晰。
但我又不能完全脫離這夢境,我在黑暗中游走,可以感到溫暖安寧。
我覺得這夢真的是太有趣了。
在夢境中思考是一種很有意思的體驗,因為你不知道時間,感不到空間,沒有人打擾,又可以很自由的思考而不是一片混沌。思考的累的時候,我嘗試動動我的身體,然後就會聽到一些聲音隔著什麼厚重的東西傳來,悶悶的,似乎是人在說話,但不清楚到底是在說什麼。我很好奇,又動一動,那聲音就又響起來,我還是聽不懂,但我覺得很有趣。
後來,不知道過了多久,四周忽然嘈雜了起來。我感到所處的環境在不安的晃動,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時,就感到四周一下子亮了起來。我以為我要醒來了,可是有冷風和刺眼的白光否定了我的判斷。
那不是我所熟悉的環境……是醫院?
可是我熟悉的環境應該是……?
我慢慢睜開眼睛,漸漸適應光亮,看到的是很多很多的醫生和護士,人聲嘈雜,說的是我所不懂的語言。很快,我被一條粗糙的大毛巾裹起,送進一個人的懷抱,是個女人,臉上有我所不能理解的疲勞和幸福。她伸手抱起我,喚著什麼,然後我又被人抱走,經過一條不長的通道,被放進一個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