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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話畢,他感到身下黑瞎子的身體緊繃了兩秒,突然就推開他從床上翻下去,伸手從地上的衣堆一陣摸索掏出手機來。

那天從把解語花抱上床之後他就關了機。

黑瞎子急匆匆的開了機,沒過幾秒,四十多個未接來電和二十多條資訊,全來自他平日關照的人和一些其他的夥計、手下。

四十多通電話裡只有一通是玄雀打來的,沒有一條資訊。

他隨便按開一條簡訊掃了一眼內容,頓時就覺得腦子嗡地一聲轟鳴。

耳邊突然響起玄雀在那段他因為解語花而黯然傷心、痛不欲生的時間裡說的一句話,那時他並未放在心上。

—— 哥,我絕不告訴他,你放心。除非有一天我必須得死。

解語花百無聊賴的坐在地上靠著床玩手機。

打了好一會兒又心煩意亂地扔到一旁。把頭埋進臂膀裡。

黑瞎子已經離開兩天了。兩天,都沒有他的一點兒訊息。

解語花想起兩天前黑瞎子那個時候的表情到現在還是歷歷在目,那是一種他從沒見過的表情。恐慌、害怕、緊張、無助、焦慮和絕望集於一身的臉。

雖然他走之前對他急匆匆地叮嚀了一句‘別亂跑,就呆在這兒,我回來跟你解釋。’

但解語花總有種再次被他遺棄了的感覺。心,像慢慢被掏空,變的憔悴與疲憊。

黑瞎子這一走,就已經是兩天沒有回來。放作是以前的解語花,絕不可能乖乖的聽他的話呆在這兒侷促不安。

他吃過太多眼前虧。他怕了。

他走後解語花給解家還有吳邪打了電話報聲平安,就真的呆在這邊的小套房裡沒有亂跑過,除了偶爾下樓吃個飯,大多時間都叫外賣解決食物問題。

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發生了。他轉頭看了看窗外凌晨五六點的魚肚白,城市千篇一律的景色。

悲涼是一種啟示。它可以藏在你身體裡的任何角落,不動聲色的在某些時候把你摧毀。

你可以選擇棄置不顧,也可以選擇孤注一擲。

但是請記住,這個世界永遠有你參不透的另一副面貌。不管它令你多麼著迷或痛恨,不管你遇到什麼,你都得作為‘你’,繼續承擔和走下去。

黑瞎子活過這麼久,有時候他覺得一些人在孩子的時候就比老去的人更能懂得這些道理。比如他,在最稚嫩的時代接受殘忍的事實,這本身就是一種不公,也不盡然是一種福祉。

他驚歎事到如今摸索出的一套想法已全然與當初想象中格格不入。在思索著這些的同時,他也無可厚非地陷入過去的某些事情裡,不可自拔。

原來經歷過的都不會忘,總有一天你會重新迴歸到當初的視野裡,哪怕人事已非。

他就這樣坐在小時候和弟弟經常扯皮打鬧的一個公園小沙坑裡,坐了很久。有些腐朽的落葉埋在沙子裡,看上去很是蕭索。

他突然就想起一些殘枝末節,好的,壞的,喜的,悲的,像一場膠片電影在腦海打馬而過。

有一個人,他在露水的石階上坐到天明。

第三天的時候,黑瞎子滿心疲憊地推開公寓套間,映入眼簾的是趴在沙發上握著手機淺寐的解語花。

長長的睫毛投下稀疏的陰影很是動人。

“花兒。”他喚他。

淺淺睡著的人眼皮動了動,睜開眼,迷糊勁兒還沒過去,木木地看了一會兒黑瞎子,這才扯開一個笑,“瞎子。”

-夜寒漏永千門靜,破夢鐘聲度花影

一天前。

當黑瞎子趕到現場的時候已經是一片狼藉。警察已經封鎖了現場。有八九具屍體零地躺在地上,身上已經覆上了白布。

黑瞎子顫抖地用手掀開白布的時候,從沒想過真正的心情會如此的切實。玄雀的臉很安靜,真的跟睡著了一樣,還是像小時候一樣有些蒼白的面板,此時粘著血垢。

後來假扮霍秀秀的那個人給了黑瞎子一支錄音筆,是玄雀留給他的。

他說玄雀走的時候很坦蕩,就好像早都知道有這麼一天了一樣,臨走之前只給黑瞎子打了一個電話。他關機了。

黑瞎子彷彿突然就看見玄雀帶著笑對他說,“哥,我說了,我要為你善後。”

在他們都還是孩童的年代,那個時候玄雀就總是很羨慕他。其實玄雀比黑瞎子要聰明,在幼兒園和小學裡的成績也比他好,人也比他乖,就是有些不愛說話。

小不點一樣的他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