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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我以為你沒心沒肺。”解語花突然模糊不清地蹦出一句。

黑瞎子爽朗地大笑兩聲,頷首吻了吻他的發,“走過那麼一遭之後,我總算明白一些事。不管別處的生活好不好,那些都終究是別人的。也不管別人的生活多苦,多值得同情,也大多是他們樂意承受的。沒有誰能替誰。”

“我想過了。我已經害了他,我不能再失去你。”

房間裡安靜了很久。後來就聽解語花輕聲問,“今天是春分。你可還記得,春分是什麼日子?”

他趴在黑瞎子肩頭,語氣軟搭搭的。

他笑了笑,“記得。”

黑瞎子最後一次聽解語花唱戲,是在八年前的那個冬天。海棠早就謝了,枯樹上卻積滿了雪。

如今再聽他唱戲,已經恍然是春分。

春分啊……黑瞎子想起那時見解語花的時候,他手裡拎著資料夾,早就看呆了。

看他一回首一駐足、一顰一笑,自成芬芳。

“你還記得,那時我唱得是什麼?”他突然聽到解語花問他。

“唱得是什麼我是不知道。”他笑著搖搖頭,“但是我記得……往事已沉,只言目今。今夜相逢管教恁 ,不圖你甚白璧黃金,則要你滿頭花 、拖地綿。”

黑瞎子一個嗑兒不打的背出來,睜眼正對上那雙驚訝而好看的丹鳳眼。

那眼裡的訝異稍縱即逝,換上一層暖暖的笑意。

解語花擺好身段,掛好表情,溫婉、清悅又流暢的聲音像水一樣悅人。頭上的海棠開的正盛,洋洋灑灑隨風吹盡這一院風情。

宛如他們的那次相見。

黑瞎子回過味兒來的時候,解語花站在樹下抻著水袖,挑著眉看他。

他又緩了一會兒,一本正經地看著解語花,“我不喜歡這戲服,把你脖子上的吻痕都遮盡了。”

解語花瓷牙咧嘴地撲過來掐他。

這一生他們走過的何其多,繞了多大的彎子、吃了多少苦,才確定和肯定彼此。

能走到現在這相視一笑的路程,是一點都馬虎不得的。

沒人能說他們曾經就一點兒錯都沒犯過,不然也不會分分合合總是錯過與受傷。

放棄是一件很難的事情,下定決心也並不是容易的。這個抉擇究竟歷過怎樣的風雨,或許到頭來也只有他們自己能說清楚。

可不管怎樣,他們總算是明白了。

解語花還是繼續著解家的工作,只是很多事情他不再固執己見,黑瞎子也是。

尤其在‘忙’這點上,兩個人都退一步海闊天空。

解語花總是抱怨他一天到晚沒事兒纏著他,但誰都看得出他很樂意被纏。

偶爾他也是會問起黑瞎子關於陳家當年的真相,其實一開始黑瞎子並不知道怎麼說、怎麼解釋。但一點點的,在越來越久的日子裡,解語花還是對當年事情有了大概的瞭解。

從那以後,解語花沒事兒想起來就會捏他鼻子,笑眯眯地,“你呀,簡直是上帝的寵兒。”

-開到荼蘼花事了,知足常樂唱盈盈

黑瞎子第一次見到陳皮阿四,準確地說是在他十一歲第一次去長沙那年。也是他遇見解語花的那年。

那個時候上面讓他調查關於老九門的事,他能潛入的卻只有吳家、陳家、李家、二月紅家,至於張家和霍家還有其他兩個,是他弟弟的任務。

後來他也的確沒有興趣知道,也沒聽玄雀提起過。

潛進陳家的時候,他看見的就是一個痞子樣的男人穿著個背心坐在階子上,手裡拿著涼蒲一扇一扇的。

他那時以為他是個下人。後來才知道,那就是陳皮阿四。

陳家在老九門裡不算厲害的角色,是平三門之中的一門。那時年輕的陳皮阿四雖說盜墓,但還沒至於到處殺人的犯罪,也沒有因為老九門的地位利慾薰心,只是個平凡又貪財的普通人罷了。

他還記得當他進到陳家時,對防咧開一個不怎麼好看的笑,“嘿,小子,你怎麼進來的?”

這一闊別就是十幾年。再見到陳皮阿四的時候,黑瞎子已是倒鬥界明碼標價的人物。

那年陳皮阿四為了找一塊墓地殺光了幾乎一整個村子的事,到後來成為了歷史上重大的典型犯罪案之一。但是直到後來窮極他一生也沒有被抓到。沒有人知道他是怎麼辦到的。

終於找到那塊墓地的時候,已經沒有人願意和他合作夾喇嘛,只有天不怕地不怕的黑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