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男子抱著小男孩，臉上是經受人間冷暖的淡笑，這才一眼認定男子已作他人父。

津又看了看男子盈滿笑容的臉。津看得很仔細，男子沒有皺紋，臉的輪廓還很稚氣，卻渾身散發著看透薄似紙人情的涼颼颼的氣息。大概是天生的娃娃臉吧……

津再怎麼看，也不會覺得仁川滿志的年齡才僅僅十四歲六十九天，一米八的身高，滿頭白髮，這些只會讓津覺得他很不一般。聽口音，津判斷仁川是純正的日本人，普通日本男人可不會少年白髮、娃娃小臉，身高180。

津看到東京醫院了。他把車開過去，醫院裡還燈火通明。緩緩減速，男人看了下計價表，掏出錢付清，抱著小男孩說了聲“謝謝”下車進醫院。

津倒車，開出醫院時，看見剛剛的客人邊打著電話，邊進了大門一側的急救部。

2：39。津瞥眼時間。啊，很快就到六點了。馬上，就能參加倩子八月一日的結業典禮了。

津迫不及待。決定先去倩子小學附近慢慢轉轉。

津感受著清晨沁人心脾的空氣。夏季天亮得很早，現在不過四點。津已經轉出了倩子的小學範圍，開到了小學很後背的居民區。

倩子在青春臺第三小學，畢了業會直升青春學園，不出意外，將來會在那兒讀上六年。

津覺得自己有必要去青學考察下。公司也在青春臺不遠處。

有人攔車，是個學生。津很驚訝。

攔車的是男生，戴著白色帽子，揹著網球袋，調皮的墨綠頭髮伸出幾簇。琥珀色大眼射出不符他年紀的高傲。

“龍馬！”

男生回頭。

津更驚訝的望著喊男生名字從家裡奔出來的人。

……不會這麼巧吧……

二、聚會

到達越前宅的時候，差不多三點了。小殭屍的視線若有若無的瞥了好幾下門牌。嘴裡咕噥著什麼。我沒聽清。

卻看見小殭屍吃完東西殘餘在嘴角的渣沫——剛帶小殭屍去醫院敲詐了欠我人情忍足侑士一番，給足了小殭屍食物。

我拉住他，彎腰抹去他嘴巴邊上的血跡。

“喂……你姓越前？”小殭屍猶豫半晌，問出。

我挑眉，看著他。這語氣，好像在說：你個吃妖怪的變態還和正常人一樣有家？

“不，我姓仁川。”

我推開門，走進寺院。

小殭屍扯著我襯衫下襬，“這不是你家！你怎麼擅闖民宅？！”

我拿出鑰匙，無所謂地說：“不來拉倒，你就繼續流落街頭吧。”

本來就是莫名其妙地收下這個一看就知道是沒人要的小孩，你以為我很想把你帶回家？食物是血，吃別的東西會拉肚子，餓得發狂還會長出尖牙尖耳。整就一異形……

小殭屍反倒高視闊步跟著進來。我悶笑一聲。小殭屍怒目。

“小傢伙，最後問你次，你叫什麼？”我走過去，蹲在他身前，“這是我養父母的家。我想跟他們說要收養你，撒，既然你選擇跟進來，那麼你總得告訴我你叫什麼吧？……噥，我叫仁川滿志，如果你同意讓我當你爸爸，那你就告訴我名字？這樣可好？”

小殭屍：“我……我叫k、……復生，我是復生，中國人。”

“復生？日文說得不錯～呵呵。那你就是同意當我兒子咯？以後你就叫仁川復生，怎樣？”

我早就認出他來了。只是我不知道他怎麼會在這兒，即使我已經給出了個解釋，但這解釋根本就什麼也沒解釋清楚。以後，總有一天會問的。

小殭屍，不，復生點點頭，脆生生地喊到：爸爸。

“乖～”我滿意的摸摸他腦袋，“呵，爸爸媽媽不知道我今天會回來，所以進去了你要輕手輕腳。”

復生又點點他小腦袋。我牽起他手，右手拿著鑰匙晃晃。

開啟門，突然客廳亮起燈——龍馬警戒地站在燈下，手裡摁著開關。

心裡突如其來一股溫暖如春的熱流，雖然他不是來守我的——我以為自己去弄調查起碼要四五天，沒想到這麼早就回來了，於是沒有告訴任何人。

“你怎麼還沒睡？”我從左下方鞋櫃裡拿出最小的拖鞋給復生，“換上。”

“小志？！”

“啊？怎麼？我回來了。”我看到鞋櫃裡多出兩雙和我腳大小差不多不同材質的拖鞋，我拿出白色的那雙穿上。

龍馬過來了，訝然。復生躲到站起來的我身後，拽著我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