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那架天秤,雖然羽毛的一端下沉,但還尚未平衡。
不過,大概也平衡不了了。
“你暫且講了真話,”守說,“那就讓朕看一看,人類的寬容會到哪一種境界好了。”
泉彌月的鬼魂默然,良久,她一動不動。
“仍然,無法原諒。”最終,只得到這樣的答案。
她向著松井撲過去。
“啊啊啊!”松井害怕地閉上眼睛,但什麼都沒生。
他沒有死掉,手也沒有掐著脖子,只有一堆輕柔東西倒在身上。
他睜開眼,但還不如不要看的好。
松井又太,他的全身鋪滿了黑色的絲,混雜於黑色之中的,還有一團一團血肉……
那是四位死去的被告的內臟,裹在泉彌月的校服裡,就在松井又太的眼前,他們的四顆心臟還在垂死掙扎著跳動呢!
撲通、撲通。
和他自己的心跳聲混在一起。
法庭中一片譁然,濃重的惡臭比不過陰暗的人心。
松井又太坐在一堆腐爛的東西里得意地狂笑起來:“哈哈哈哈哈!終於走了!她終於走了!那個**,有什麼可感到高貴的!不過是玩玩而已,還說要報警?!本來都決定放她走啦,還要報警?!不知感恩的東西就乾脆永遠留下來吧,嘻嘻嘻!!去死吧!去死吧!”
松井又太在受到驚嚇後,高聲供訴了一些原本沒有講出來的事實。
他的思維很清晰,供訴內容也很完整,並不是有精神疾病的表現。
如他之前所言,他們幾個打賭,誰如果先殺死泉彌月,誰就能贏一次白粉的錢。
田路先捅了她一刀,但那個女子的生命力很頑強,還能掙扎著逃走,於是渡久勒住了她的脖子……
當輪到松井的時候,他用本來想拿來給四人玩樂的遊戲機,狠狠砸向了泉彌月的頭。
一旦看到了鮮血,就像某種野獸,再也不願意停下來了。
就是有這種人存在的。
審判席又變回了原樣,幾個法官驚訝地站起身,他們剛剛目擊到一個死人走進了法庭,然後變成了一堆頭和內臟。
守說:“東條先生,你一直口口聲聲講著人權,但是,當兇手向死者揮舞兇器的那一刻開始,他自己就拋棄了人權了。一個連自己的人權都不要的人,有什麼資格再談論爭取人權?這樣的人,還說什麼有無限的可能……你可以現在信誓旦旦地保證他未來能成為有用的人,但若是反之呢?這種人如果再一次出外行兇,東條先生,誰來負擔起責任?您嗎?”
東條瞪著小孩子,他或許有一百種理由來反駁他的話,但是鑑於剛才的震驚,他不知作何回答。
守收回天秤上的羽毛:“請記住,從今天開始,您欠冥界一顆心臟。如果說什麼時候可以還清的話,那就得看您什麼時候能重拾良心了。”
失去羽毛的天秤變為平衡,這只是個普通的天秤而已。
75第七十章、黑影
松井又太案公審;第二回合結束。同時,也成為此案的終審。
無人可以解釋出現在法庭上的那堆頭。根據dna的比對;毛相連的毛囊和校服屬於泉彌月;而被裹脅在其中的內臟則是屬於那四個對她施暴的男人的。
田路等四人的內臟,在剛現時甚至還能帶有生命力地微微顫動,但當警方將其從頭中剝離,那些內臟一下子全部乾癟萎縮了下去。
當然,一個人不可能長出那麼多頭來。人類的頭裡也不可能長出其他人類的內臟……
於眾目睽睽之下生的不可解釋之事;在官方的口中只以模稜兩可的回覆含混過去。
但對於守來說;這種事是次要的。他追求的目的已經達到:松井又太被判無期徒刑,終身不得假釋。
此案過後;東條敏夫也離開了律師界,人權鬥士們有好一陣子提不起精神。守在法庭上的慷慨陳詞被媒體曝光,一時間,他的那句話被改為各種版本,貼在各種報紙和雜誌上。
“一個連自己的人權都不要的人,何以再談爭取人權?!”
“若人性本惡,是應進行無關痛癢的教育姑息養奸,還是應大力打擊,以防再犯?!”
“小學生對人權的質問:所謂無限的可能,是改過自新,還是再次行兇?!”
“何人能擔起罪責之重!”
毛利小五郎放下報紙,半帶著調侃的語氣說:“這已經是第七天了,各大報紙上還能看到你們倆上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