輝慢慢地踱進了劇組,一大群人圍在哪兒盯著幾個小頻幕,大抵是在做最後的剪輯。
天下無不散之宴席,黎耀輝苦笑,沒有何寶榮的日子裡,他習慣於沉迷拍攝,他看著鏡頭裡的阿根廷,就好像幾個月前那個人還在這裡的樣子。可現在,就連電影,也已經接近尾聲了。
他漠然地抬頭和其他人一樣看著螢幕,猛地掙大了眼!螢幕上的那是……那是……
螢幕裡的屋子昏昏沉沉的,很細微的燈打進來就會照出病態的黃綠色,濃墨重彩地色塊彰顯的是讓人呼吸困難的絕望,落日裡的哭泣就顯得無比蒼白無力。
孤零零的一個人,一條毯子,一張床,和孤零零的淚水。
那是……
那是leslie作為演員的臉。
他在扮演著什麼人,他的演技無懈可擊,以至於黎耀輝在那場痛哭中感到了心臟的抽痛。
那分明,是何寶榮。
雖然隔著鏡頭,隔著時間和空間,可是他就是知道。
他想起來,何寶榮有句沒說完的話。他說,黎耀輝,我發誓,我是真的……
他其實不是沒聽見,最後的那一夜,他是聽清楚了的。何寶榮離開以後他強迫自己不去想那句話,他妄途用冷漠來逃避罪責。
他只是不信,也不敢信。何寶榮是那樣的一個人,他屬於另一個世界,自由得讓他嫉妒到發狂,要他怎麼去面對所謂真相?也許那人只是隨口說說。他從來沒想過去找何寶榮,是因為他相信何寶榮會回來,他對這一點的深信不疑、有侍無恐就和他知道何寶榮真的走了以後的哀傷一樣濃重。
然而現在,他想要去找他了。
他想撫平他眉間的褶皺,他想挽好他耳畔的頭髮,他想把口袋裡那對圓圓的環狀物分一隻給他,他想讓他把他頸上的鑰匙還給他……他其實,只是想他回來,聽他說,黎耀輝,不如我們由頭再來過。
黎耀輝安靜地走出了劇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