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寶榮很喜歡穿那個明黃色的夾克,一樣的明黃色,一樣的耀眼。幾乎是自暴自棄的舉動,他買了一模一樣的兩隻,把自己那隻的號碼輸到另一隻裡面,想象著對面是何寶榮,卻從來沒奢望有一天能親手交給他。他其實,並沒有想過要再見何寶榮,只是有些東西是命中註定的,就像他根本忘不掉何寶榮一樣。
“走了。”何寶榮這麼說著,卻反手扣住了黎耀輝的手,從架子上拿了黎耀輝的大衣,拽著他就直接出門了。何寶榮看著依舊反應慢半拍的某人,突然很想笑,真是的,跟個木頭擲什麼氣。
黎耀輝感覺著何寶榮的體溫,莫名地就有一種異樣的感覺,這個人,若是抓不住,只是看著,也是好的。
阿根廷的午後有種陽光的氣息,樹也比香港多,光透過葉片的間隙灑在鋪了碎石的街道上,有兩個人正在閒逛。
黎耀輝看著遠處的地面,突然發現其實那些碎石的排布是有規律的,由大到小,一圈一圈的,有點亂,但是看上去卻並不讓人覺得厭煩,不像香港酒店裡的大理石地板總是由大塊的一樣的圖案拼湊而成的,看多了就覺得膩了。
黎耀輝想,這個世界上總有那麼一種東西,它在不停的輪迴往復,週而復始,你又偏偏不能躲,也躲不開。他偏頭去看旁邊的何寶榮,何寶榮正在頗為興奮地蹦噠,像個小孩子一樣,完全不能把他和那個在酒吧放蕩的人聯絡在一起。他覺得何寶榮就像是阿根廷小巷的街道,從不同角度看都會有不同的樣子,縱使是輪迴往復也無法對他感到厭煩,他總有辦法引人沉淪。
這就本來的何寶榮。他知道他對何寶榮的要求已經超出了那人所能接受的範圍,其實何寶榮也不見得是對他沒有心,但是他更喜歡外面的華麗就是了。
何寶榮蹦噠夠了就湊過來用肩膀去撞黎耀輝,黎耀輝毫無防備,嚇了一跳,一偏頭,就看見何寶榮站在旁邊笑得東倒西歪的,表情很賊。黎耀輝看著滿面榮光的何寶榮突然覺得很可愛,何寶榮常常笑,可是他記得那個時候他們在阿根廷總是吵架,何寶榮的笑大多都是帶有挑釁和諷刺意味的,像今天這種單純的笑容到是很少見。
日光下的何寶榮和夜晚有很大區別,夜晚的有很多種,比如誘惑或者玩世不恭等等,但是白天的何寶榮就只有一種,單純而灑脫。黎耀輝覺得那種感覺又回來了,熾熱的,想要將那個人扔進暗無天日的地方,想要撕裂他。他迫切地想要把何寶榮藏匿起來,能看到何寶榮這個表情的只有他一個人而已。
何寶榮發現黎耀輝沒有生氣,就大著膽子繼續去逗他。男人間的玩笑很多時候都是沒事找事的樂趣,他往前撞,黎耀輝就躲,何寶榮不死心,本著一定要撞倒他的原則,何寶榮追著黎耀輝跑了小半條街。
Chapter 22 久違的出遊(2)
何寶榮堅持不懈地追著黎耀輝,直到兩個人都氣喘吁吁才停下腳步,東倒西歪地倚在牆上。
“你幹嗎撞我?”黎耀輝喘著粗氣,靠在柱子上看著同樣精疲力竭倚在牆邊的何寶榮。
“那你幹嗎不讓我撞啊!”何寶榮理直氣壯。
“我為什麼要讓你撞?”黎耀輝對無厘頭的何寶榮一陣無語,這傢伙這性子怕是一輩子也改不了了。
何寶榮不說話,笑眯眯地蹭過去,猛地把黎耀輝壓在柱子上,然後下巴支在他的肩膀上,把全身的重量都壓在他身上。
“你發什麼神經啊?!你知不知道你很重啊!”黎耀輝這麼說著卻沒有推開他,上一次抱住何寶榮已經不記得是什麼時候了,總之好像很遠。何寶榮的離得太近了,那種屬於男人的味道一陣陣的傳過來,他在心裡自我排腹,黎耀輝啊黎耀輝,就你蠢,活該你倒黴!但是何寶榮抱在懷裡的感覺實在是太趁手了,他怎麼也撒不開手。
“倚著你我舒服,牆多硬啊。”
“幹!何寶榮!你是不是人啊你?!”
“你沒長眼睛不會自己看啊!”
“挑!你怎麼不去死!”
“死?我怕我死了你想不開。” 何寶榮把頭抬起來,眨眨眼睛。
“……”黎耀輝一陣無語。何寶榮性子實在變得太快,好像前幾天才扒著馬桶吐得不行的人不是他,在家裡安靜地像陌生人的也不是他,他猜不透那個他才是真實的。
“喂!黎耀輝……”見黎耀輝不說話,何寶榮又湊過去,拖長了鼻音,擠擠眼睛。
“你又幹嘛啊?時間不早了,快點回去吧。”黎耀輝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望了望天色,居然已經夕陽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