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手掌為美神撫開額前的碎髮,“媽媽,你怎麼了,是誰傷害了你,讓你在我看不到的地方獨自的哭?難道他不知道,他讓你怎樣的痛苦就是讓我怎麼樣的難受麼?”
他隱隱後悔自己帶著那些鬼話前來,對他先前為了普緒克而做下的種種也忍不住的自責,“是不是我,媽媽。是我讓您傷心了是不是。不要哭了,我錯了。我答應您,不要跟她結合了,永遠的住在這裡陪伴您。”
埃羅斯此時不再想起普緒克燦爛的笑臉,全身心的情感都投注在美神的身上。愛情的滋味的確美妙沁人,但是沒有它埃羅斯也能活的很好,就像千百年過來的那樣;而他的母親,他簡直不能想象真正離開她的景象。他從沒有這一刻那麼清晰地意識到,美神對他來說是進駐了生命,融合的了心智的重要。
阿佛洛狄忒美麗的身軀癱軟的鑲嵌在兒子的胸懷裡。這三天,她孤單的承受著天塌地陷的痛苦;誰也不來安慰,誰也不能驅散。無窮無盡的黑夜和驚悚懼人的影像顛覆了她身為神祗的所有天賦,讓她化為一個平凡的女人,面對著不公又殘酷的現實徒勞地悲慼。
她甚至生出了一種想法,自己將要再次化為一抔虛妄的泡沫;像來時一樣的走,隨波而流,了無牽掛;
幸而在此時,在這虛幻和真實的自我放逐之間,忽然一觸溫熱的男人*與她貼合,讓她驟然叢生出一股站立的勇氣,一股不屈從的意志;把她從那地獄中,她密不透風的內心中救起了。
“啊……”她哀嘆著,含在眼中最後的熱淚終於流了下來,“兒子,是你。你來了。”
她雪白柔軟的手指緊緊擠壓著懷中的血肉,在她血脈相連的繼承人的背彎上十指相扣,“我受不了,兒子。我的打擊太大了,承受不了了。你要是再不來看我,我就要死在這裡了。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是的,我知道。”埃羅斯服從的安身在母愛的懷抱裡,暗暗發著只有自己知道的誓言,“您不要傷心了,我都知道。”
他撕下他靚麗的衣袍,為阿佛洛狄忒擦拭著苦淚;像不久以前美神為她做的一樣。他現在一句話都不想再說,阿多尼斯和普緒克再也不是他想跟母親談起的話題。他也只想聽阿佛洛狄忒跟他說的話,軟軟的帶著寵愛的,彷彿一遍遍澆淋而下的溫泉水一樣的話語。
阿佛洛狄忒接過他撕開的布料,連同埃羅斯的手掌一起握在了兩手中央,絕望又痛苦的向她的最親密的兒子述說,
“埃羅斯,你知不知。原來,阿多尼斯是被你父親殺死的。是阿瑞斯,是他。是他揹著我把親愛的阿多尼斯給殺害了呀!”
說完,鐵石心腸的阿佛洛狄忒低下頭低不成聲了。
☆、第52章 阿波羅的盟友
“什麼,唉……”
埃羅斯先前哪裡預料到了眼前的情景;他雖然猜測著阿多尼斯的死亡真相會給美神帶來相當大的打擊,卻絕想不到能鋪天蓋地的把母親擊垮。就在當前,面對著母親悲痛欲絕的臉,他都心痛的好似死了一遍一樣;這還不是由他說出,被他作俑的。他暗暗慶幸,不然光是他自己,都不能輕易的饒恕,為自我辯護。
“媽媽,這是誰告訴你的啊?一定是弄錯了。”他說道,白嫩的手掌按壓在美神的耳朵上,“爸爸不會做這種事的。他從來不會出手對付你的情人。”
他說著自己也不知道效果的話語,捧著母親的頭顱細聲的對她安慰。太難了,他想,打擊和痛苦一個人只要一句話的功夫,就能讓其痛不欲生;而再做反悔,想要挽人的話,千言萬語都不能頂用的。
況且,他現在也不能明白,他的母親到底是為什麼在悲傷。是為阿多尼斯的死還是父親阿瑞斯在那時就曾作出的背叛。那他就更提不出什麼服帖的慰藉了。
“是不是阿波羅告訴你的?”他問,“你可一定不要相信他的話呀,母親。這都是欺騙你的,是要讓你主動放棄父親的。是他的陰謀呀。”
美神黯然的搖搖頭,“我怎麼會相信別人的話?若不是我自己親眼所見,我還不至於如此的心碎。”
她目光移向窗外,和暖的陽光也溫暖不了她冰冷的心臟,“我親眼看見了那隻殺人的禽獸,在林子裡,一模一樣的野豬,一模一樣的陰謀。”
“你又看見了它?”埃羅斯不明白是怎麼回事,“那也不一定是同一只啊,難道野豬長得不都是一樣麼?就算是一隻,也不見得就是我父親變換的啊?”
“你不明白,兒子。”美神說道,一回憶起當天的畫面,她就要失心落魄,“這世上出